靖国,丘鹿。
“王上,北晋方面送来了一封密信,您可要看看?”青墨走进殿宇问。
翁誉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淡淡道:“呈上来吧。”
“是。”
他边拆信边问:“这信怎么来的?”
“王上,是一位武艺高强的侍卫送来的,他去了您没登基时的府上,那边的下人悄悄通知了小的,这人小的也认识,正是当年在柔缈长公主府上时,湛王殿下身边的无刻。”
翁誉心里有了计较。刚听说元京出了大事,大长公主处境堪忧,他立刻就寄了信来,可见这信上所写多半与此事有关了。
翁誉展开信一瞧,惊讶片刻,好一会儿才叹道:“他好大的手笔!”
“什么好大的手笔?”一个声色温婉,穿着玫色衣裙的妇人轻轻走进来,只是脸上有稍许愁色。
翁誉立刻放下信,一个箭步走上去掺着她,柔声道:“不是让你多睡一会儿吗?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饿不饿?可想吃东西?”
青墨行礼道:“见过王后娘娘。”
“平身吧。”柔霞先让青墨站起来,才转头对翁誉嗔道:“哪就这般娇气了?你不必管我,我只是来瞧瞧你,莫要耽搁了你的正事。”
翁誉摸摸她的肚子,不由分说把她引到铺了垫子的椅子上坐下,宠溺地望着她道:“你现在怀了身孕,别累坏了,你肚子里那个小的不心疼,孤王却是要心疼的。”
柔霞脸红了红,半晌才想起来自己的来意。
话说翁誉回到丘鹿以后,由于有了玉烟染的支持,他在丘鹿的地位很快稳定下来,甚至抢过了丘鹿王子的风头。
原本大家对翁誉殿下娶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长公主回来没起重视,后来才知道,这位长公主虽然自己没什么能耐,可她背后却站着全靖国名头最响、最神秘最有权势的长公主,于是逐渐重新审视起翁誉的实力。
柔霞是玉烟染最为看重的姐姐,当然不能让她受委屈,柔霞远去和亲之时,玉烟染给了她一份天价的添妆,柔霞去了丘鹿后明白她的意思,把钱银拿出来给了翁誉,翁誉也不负她期望,用这笔钱迅速扩张起了势力,有了自己的人脉。
除此之外,他还成功帮助丘鹿打通了与北晋的来往商路,改善了丘鹿众多贫苦百姓的生活状况,得到了爱戴和民心,最后终于为自己赢得了梦寐多年的王位。
这几年来,丘鹿与北晋这条商道一直非常顺畅,造福了无数百姓,这让丘鹿的国力也悄悄增长起来,而从一开始,北晋的商人就从没有对丘鹿有过任何不合理的压榨,这一度让翁誉心里好奇又忐忑。
他可不会天真地认为这是北晋的皇帝和太子在照顾他,他能想到有能力又理由这么做的只有一个——那位高深莫测的湛王。
一开始,他一直想不通湛王为何要花这么大的力气暗中帮他,湛王也从来没有给他通过信说起过此事,他虽心知肚明却也没询问过。
如今见到这封信,他可算明白了,湛王,不,摄政王殿下终于来向他要这个人情了。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摄政王铺垫了几年,终于决定启用自己这颗棋子了——为了大长公主,翁誉心想,不免赞叹他这番未雨绸缪,心中也跟着生出了一阵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英雄豪情来。
“王上?王上?”柔霞小心唤他。
“嗯?”翁誉回神,才顿觉尴尬,竟然不小心发起了愣。。
“臣妾是问,元京那边可有新消息了?缈缈可出了宫?”
翁誉摇头,轻声道:“你别紧张,以眼下这种情况,皇上想要保下她的话,更加不能放她出宫了,现在文武百官都想要她的命呢。”
“啊?那怎么办?王上,缈缈她欢喜的是湛王,她,她怎么可能勾引皇上?怎么可能是祸国的妖女?”柔霞抓着翁誉的袖子简直越想越怕,“往上,要不你让我回京一趟吧,我去求求皇上,求他不要为难缈缈。”
翁誉连忙出声哄她,让她放松,再让青墨下去端点奶味的甜点上来。
“你别着急,大长公主吉人天相,定会没事的,再说,我们都会帮她呀,怎会眼睁睁看着她出事?你瞧瞧这个。”翁誉把桌上湛王那封密信拎过来,丝毫不避讳柔霞,展开给她看,“连摄政王也在想办法呢,有他在,大长公主定然无恙,你现在怀着身孕,孤王哪里敢让你到处乱走?大长公主的事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
“天呐,湛王让你起兵攻入元京?他,他是疯了吗!”柔霞大吃一惊,“这可是谋逆!不,是要满门抄斩的......这哪里是在救缈缈?”
翁誉笑了笑,握着她的手道:“柔霞,这听上去的确不可思议,甚至荒诞非常,可你想想,大长公主的事不是也被传得荒诞离奇?凡事不可只看表面,你可听说过一句话叫法不责众?孤王猜测,此时,白弋、陶砾、岳琮他们几个应该都收到了这样的信才是。”
柔霞没怎么听明白,可翁誉一再跟她保证绝对会妥善处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