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玉而归。
萧玄泽在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心里狠狠跳了一下,紧接着全身的血液疯狂涌向头顶,身上跟燃烧起来一般。
一种秘密被看穿的耻辱感如海浪一样向他袭来。
虽然只有四个字,可这短短四个字已经足够威胁到他。
“无涯,使者有没有提起我的订婚信物?”他尽量镇定地问。
无涯想了想,“似乎没有。之前有一次,长公主带着南北去了一趟驿馆,长公主也许属下乔装跟去了,他们没有提起这桩事,使者只强硬地表示要把您带回去。”
萧选择沉默了一会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也跟着慢慢沉下去。
也就是说,使者还不知道他的玉佩不在他手上,所以好消息就是,使者不会对烟染说起他的订婚信物是一枚稀世罕见的血玉玉佩,这样一来,她就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然而糟糕的一点就是,萧珣在千里之外秘密发来这样四个字,只能说明他已经知道这四个字会对他形成威胁。
也就是说,他发这四个字来的目的,是想告诉自己:云泽就是萧玄泽,这个秘密他已经知道了。
他是如何知道的?萧玄泽无声捏紧拳头。
萧珣不应该知道,他能派刺客来北晋,可他没有那么大的势力打入元京内部,调查不出他们当年的底细,但如果他在靖国有内应或者同伙,那就不一样了。
而按照常理来说,萧珣根本不可能知道他伪装成一个人见过烟染,所以根本不会调查,还调查到了血玉丢失,更大的可能是,有知情的靖国人把这件事泄露给了他!
这样一来,所有事都能解释得通,萧珣和陈王玉兮霆相互勾结,那个泄露秘密的人就是玉兮霆。
而烟染之所以要单枪匹马去追陈王,就是因为他说可以告诉她云泽的下落。
幸好当时在行山上自己反应快,一箭射穿了玉兮霆的脑袋,让这件事就此石沉大海。若再晚一步被他说了出来,这些年与烟染间的信任就付之东流了。
萧玄泽紧接着想到,要尽快赶回北晋,能瞒住一个秘密的最好办法,就是把知道真相的人灭口,毕竟只有死人不会泄露秘密,萧珣已经开始威胁他,其后必定还有其他动作。
别的无论什么威胁算计他都可以承受,唯独这件事,他一点也不想拿这个秘密公开的后果开玩笑。
父皇从来没有爱过母妃,却宠爱了她这么多年,这让得知真相的母妃深受打击,失去了对生活全部的希望,郁郁而终,这种欺骗远远比从来没有得到过宠爱要伤人百倍。
自己明明知道欺骗是多么残忍卑劣的手段,却还不得不用它伪装自己,那么其余能做的,也就只是尽力弥补这个谎言了。
既然当初打定主意瞒着她,那就瞒好一辈子,把当初欠她那个人的情意,往后加倍还她就是。
“你先下去吧。”他对无涯道,“把南北叫进来。”
“殿下,您有何吩咐?”
萧玄泽将那封四字密信碾成粉末洒到花瓶里,转身道:“你去吩咐大厨房烧一桌好菜,再去请长公主,今晚请她过来用膳。”
南北立刻打起了精神,一溜烟跑出去。
——
玉烟染听了南北的来意,心里跳了一下。
不过她已打定了主意,心里还是轻松的,便道:“你去回吧,本宫晚膳时会来。”
南北心里一喜,这两位主子浓情蜜意,他们做下人的看着也高兴,她得了赏钱,欢欢喜喜走了。
半下午时,玉烟染正在绣一方帕子,想送给小皇孙,弦月忽然带了一个面生的小丫头进了屋。
“姑姑有事?”她愣了愣。
弦月的神色不大好,躬身道:“请长公主屏退所有下人,奴婢有紧要事回禀。”
玉烟染看看她,再看看洞庭,洞庭会意,把人带了下去。
——
傍晚,到了晚膳时间,玉烟染径直打扮一番,穿了一身粉白色流仙裙,挽青色松云纹披帛,一路婷婷袅袅去了后院。
萧玄泽看上去也恢复了往日神色,整个人越发威武英挺,散发着让人敬畏又着迷的气度,她愣愣坐到桌边,一眼一眼偷看他。
南北和云梦带着几个丫头上菜,很快就摆满了一桌子,云梦伸手给她布菜。
“下去吧,屋里不用伺候了。”她这么说就是指所有人都不用伺候,云梦出门时把南北也指使走。
下人都出去,玉烟染轻轻松了一口气,偏头朝他笑道:“怎么今日想起请我用膳?”
“烟染,实际上,我有件事要说与你知道,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理解。”萧玄泽望着她,神色很是郑重。
玉烟染的神色也凝重起来,“是吗?既是这样,我也有件顶顶紧要的事要说与你听。”
“那你先说。”萧玄泽的身体马上绷起来,如临大敌。
“我饿了。”玉烟染快速接道。
萧玄泽愣了一下。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