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太子书房依然是灯火通明,四周的小厮、侍卫全部噤若寒蝉,里外都是充满压抑的氛围。
就在刚刚,有侍卫来报,北晋质子湛王已经离开长公主府了,太子听后惊怒异常,砸了一只价值连城的夜光杯。
“废物!人什么时候走的,你们竟丝毫都没察觉么?”
“殿下息怒!我们的人看到子时前一个时辰,长公主府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可上马车的人是柔缈长公主,不是湛王,我们便有些奇怪,随后就潜入长公主府探查了一下,结果湛王根本就不在府上,这才发现让他逃了”
玉容涵险些从座位上惊起来,“你说什么?柔缈长公主出了府?她去了何处?”
“这太子殿下只让我们盯着湛王,因为湛王没上那辆马车,所以我们并没有”回禀的侍卫一脸冷汗。
玉容涵抬腿猛踹了他一脚,这一脚力度极大,那侍卫被轰到角落里,吐出一口鲜血,又老老实实跪好。
“赶紧派人去追那辆马车,”玉容涵指着那侍卫,阴森森道:“找到长公主,没有重大的原因,她不会深更半夜出府,把她平安带回来,若是追不到她,你就提头来见。”
“是是!属下这就去办。”侍卫吓得屁滚尿流就跑。
江州闹水患那一年跑进元京的暴民被关在天牢中,后来是太子殿下处置安顿的,他的确把那伙人都放了,发了钱银打发走,可后头又派人去把那些人的两只手都剁了去,手段之残忍让人发指。那时候他就深深领会到,倘若完不成殿下交代的任务,小命丢了都是小事。
玉容涵在书房中焦躁不安,一遍一遍想,她大半夜出府做什么?莫不是与湛王私奔了?强烈的嫉妒像是毒蚁爬遍全身一样让他难受,吴侧妃来求见时,他阴沉着脸放她进来。
“殿下可是心情不好?妾让厨房备了两盘糕点,您尝一——啊!”一阵杯瓷破裂之声,吴侧妃应声倒地。
玉容涵走过去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提起来,冷冷凝视她,“长公主走之前是不是给你留过什么话?快点告诉我!”
“咳咳,什么话,咳咳,殿下饶命!”吴依宁吓了一跳,挣扎道。
“她不可能一声不响就跟着湛王跑了!她跟你说过什么!快点告诉我!”
“殿下是说长公主吗?她怎会逃跑?”吴依宁忍着目眩神迷,涨红了脸道:“她没有同我说过什么,她也不会逃跑!”
玉容涵微微松开她,露出一个疑惑的神情,“果真?”
“殿下这是怎么了?为何要说长公主跟着湛王跑了?他们两人都不见了?”吴依宁趁机问。
玉容涵刚要说话,门口忽然有人高喊,“太子殿下,属下有急事奏报!”
“进来。”玉容涵在那人进来前恢复了以往冷冰冰的神色。
“何事?”他瞄了吴依宁一眼。
谁知那侍卫比他还急,没等吴依宁行礼退下就道:“太子殿下,长公主府的双泷侍卫说,一个时辰前他们发现了陈王的踪迹,长公主已经带人去追了,请太子殿下派兵援助!”
玉容涵和吴依宁同时愣住,简直大吃一惊!
原来她是去追陈王了,她竟去追陈王了!
玉容涵忽然开心了一下,吴依宁却立刻问:“长公主带了多少人去?她可有危险?“
侍卫犹豫了一下道:“听侍卫长说,长公主出府时只带了两人,其中一个已经回来了”
吴依宁怔了怔,用帕子捂住嘴,往后退了两步。
“混账!派人去支援!把东宫所有能派的人都派去!救不下长公主你们都不用回来了!”玉容涵抓起挂在一旁的佩剑怒吼着冲了出去,“让他们随本宫来!”
吴依宁跌坐在瞬间空空如也的书房里,望着大开的房门,好半晌,心里的惊惧才被压下去,随之而来的则是莫名其妙的困惑。
太子殿下为何这般紧张失控呢?自己还是头一次见他发这样大的脾气呢,他刚才那满腔怒意的模样简直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偷走了一样
吴依宁想到这,忽然再次捂住嘴,刚刚红润起来的脸色再次变得苍白,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她心里浮出来。
——
雁鸣山。
天已蒙蒙亮,但夜间湿冷的氛围依然没有完全消散,雾霭飘散,把朝霞下的雁鸣山笼罩在层层朦胧中,更添诡秘。
“太子殿下,我们搜查了整座山,包括卢太医的医馆,可并没有发现长公主的踪迹”新上任的禁军统领前来小声回话。
玉容涵的眼睛发红,冷淡道:“可发现什么可疑迹象或者什么可疑之人?”
“没有这整座山上甚至都没有人出没过的痕迹,更没有打斗过的痕迹,殿下,长公主昨夜果真来过这里?会不会是”
玉容涵冷冷瞥他一眼,他想说什么玉容涵知道,无非是说柔缈长公主撒了谎,借机金蝉脱壳。
可她会如此骗他上当么?玉容涵冷静下来后仔细想了想,她把云梦洞庭甚至弦月都留在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