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李大河突然跑到长公主府来拍门,说有要事求见长公主,西塘让人把他带了进来,彼时玉烟染和萧玄泽正在一处用膳,两人就一同见了他。
”你说禁军包围了东宫?“两人听后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因为事发太突然。
”是,小的听底下人说,禁军已经接管了东宫进出的权限,不许任何人擅自出入了。“李大河道。
玉烟染皱眉,喃喃道:”之前只是幽闭太子,如今竟要封锁整个东宫,难道宫里出了什么事吗?“
萧玄泽望着她问:“你要不要进宫一趟打探一下?”
“这会儿进宫目的太明显了,还是等明日一早吧,就算真出了什么大事,皇上也不会立刻做出裁决,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上。”玉烟染神色镇静地吃了一口饭,才对李大河道:“你回去再想办法打听一下具体消息,明日一早去云烟书馆等我。”
“是,长公主。”他要退下时,偷瞄了一眼湛王,后者正若无其事端起一杯茶水,他便行礼退下了。
萧玄泽陪着玉烟染用过膳回屋休息时,悄悄离开府上一段时间,李大河等在府外的一处茶棚中。
“湛王殿下,小的就知道您会来。”李大河朝他谄媚地笑。
“不必如此,”萧玄泽瞥了他一眼,周身浮动冷酷的气息,“本王来是想问你,禁军除了封锁东宫,可还做了别的?“
李大河道:”有位大人带人进东宫搜查了,至于搜查什么,有没有搜到,还暂时不知......“
”那你这么急着来告诉长公主做什么?她能管这种事吗?“
李大河颇为委屈,小声道:”殿下,是长公主说的,东宫一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报与她知道,不然小的哪敢随便打扰长公主啊。“
萧玄泽默了默,既然是她吩咐的,那么很有可能她已经知道东宫要发生大事,她在等东宫发生什么?
”多少人围住了东宫?“他问。
”大概有百来号人,握着长枪守备在东宫门口,甚是吓人呢,也不知这太子犯了什么错,竟惹得亲爹这样对待他,啧啧。“李大河嘿嘿一笑,摇了摇头。
”你可知,他们是在搜人,还是搜什么东西?“
”搜东西。“李大河笃定道,”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在搜什么,但是凡是封锁东宫后回来的那些下人都要搜身,我的人在街上瞧见了。“
萧玄泽心道,如果不是搜人,那应该跟太子私通宫妃的谣言无关,看来还出了别的事。
”明日见到长公主,知道该怎么说话吧?“他淡淡瞥了李大河一眼,眼底却有浓浓的警告意味。
”殿下放心,小的省得,小的从长公主府出来后就回京了,从未见过殿下!“
萧玄泽点点头,扔给他一块金子就走了,李大河乐颠颠地收进袖中,心道湛王殿下虽然心狠手辣,可出手是真阔绰,他区区一个质子竟然深藏不露,果然不可小觑。
说起来,他与长公主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为何要打听长公主的事?是真心倾慕她,还是哄骗她取乐,另有目的?李大河琢磨来琢磨去,都觉得这个湛王待在长公主府是有所图谋,柔缈长公主一番情意只怕是要落空。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他满不在乎地想,只要这两个人都能给他足够的利益就行了,管他们是真心还是虚与委蛇,自己好好办事拿好处才是正经,否则这两人发起脾气来,随便哪一个都能轻易碾死自己。
至于柔缈长公主......李大河觉得那个女人发起狠来冷血冷情六亲不认,多半对湛王也没多少真心。
且说他揣着银子回京后,萧玄泽也回到府上,沐浴时,南北悄悄问:”殿下,靖国的太子犯什么错能被幽闭啊?“
”当年我被诬蔑造反的时候,父皇也曾派人包围过我的住处,你忘了?“
”您是说,靖国太子也要谋反?“南北瞪大了眼睛,”可他已经是太子了啊!“
萧玄泽怒拍水面,咬牙切齿道:”滚出去,多说一个字,本王拔了你的舌头!“
南北赶紧捂住嘴,边往外跑边想,殿下跟长公主学的,也要拔他的舌头。
雾气氤氲里,萧玄泽闭目思索,太子深受流言侵扰,还跟烟染不无关系,而她丝毫没有紧张,可见多半是知道有人在背后捣鬼,而她洞若观火。
他踌躇起来,烟染没在他面前细问李大河太子的事,很明显是不想让他干预,自己若是贸然插手,也许会惹她不痛快。
可这是个好机会,如果自己在这种关键时候捏住了玉容涵的把柄,拉他一把,就可以同他讲讲条件,让他忌惮自己一分。
毕竟萧玄泽可从未想过靠玉容涵的口头承诺,就相信他会把自己平安送回北晋,总得让他有所顾忌才行,他才能投鼠忌器。
如此深想下去,他不由感到一阵无奈。
他愿意相信玉烟染对他的真心,感动于她愿意维护自己,愿意为了这份感情对他圈养军队一事装聋作哑,可从骨子里,她到底不愿意他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