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算算时间,皇兄他们已经到西山了,而元京中,玉烟染的宴会也已筹备完毕,似乎大家都要开始过几天潇洒畅快的生活,然而只有少数几人知道,要变天了。
玉烟染站在巍峨的宫墙上眺望面前波光粼粼的护城河,又看看风起云涌的天边,心中起伏不定,也不知西山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再过几天,倘若还没收到西山一星半点的消息,那基本可以肯定,玉兮霆已经动手了。
“长公主,宴席开始了,柔欢长公主请您去呢。”洞庭也爬上城墙,对她道。
玉烟染把手搭到云梦手上,点点头,“咱们走。”
出云殿上一片珠光宝气,香衣鬓影,许多世家小姐身份不够,并未来过宫中,或者家中父母并非长子长媳,他们没机会进宫参拜,是以许多人既紧张又兴奋。
“柔缈长公主到!”太监高声唱道。
殿上众人齐刷刷站起来给玉烟染行礼,神色谦恭又都悄悄打量她,既感激又好奇,毕竟大家都听说是柔缈长公主提议在宫中开宴会热闹一番,这些大家闺秀们对这位名声不好的公主有了些好感。
玉烟染款步走进来,朝上首的柔欢笑了笑,这才对众人道:“都起来吧,不必多礼,今日这场宴会是六皇姐主办,本宫要先谢过皇姐才是。”
柔欢原本心中不顺畅,但听她说话还算识趣,没有自己独吞功劳,于是尚算满意,朝她招招手,“九皇妹过来坐吧。”
玉烟染谢绝,坐在下首第一张桌子上,很有些君臣有别的意味,柔欢心中越发得意。
玉烟染望了望满屋子姑娘小姐,心中嘲讽道刚刚那个场面怎么有点像妃嫔拜见皇后呢?可惜她这辈子没有皇后命,只能是个公主。
席间,大家相互交谈吃酒,来往渐渐热闹起来,展意如走到她身边坐下,小声道:“长公主的身子刚恢复没多久,还是少喝些酒吧。”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卢太医走之前嘱咐了我可以喝多少酒量、”
展意如点点头,随意道:“长公主别嫌我唠叨,之前还能唠叨一下兄长,如今他跟父亲母亲都在西山,我只好来唠叨你了。”
“你兄长他们可寄了信回来?”
“只三日前寄了一封,我让他两日寄一封给我的,他每次都敷衍我。”展意如不满地哼了哼。
玉烟染一琢磨,三日前他们应该将将到西山,这几日没寄信来应该是还没走到。于是她道:“许是路上耽搁了,不一定怪你家兄长。”
“得了吧,他是一忙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上,眼里只有忠君,父亲母亲和我都可以被他无视。”
玉烟染笑了笑,心中却忽然不安起来,莫非玉兮霆已经去了西山?
他会先带兵去西山吗?按照她的想法,他应该先来元京。
得想想办法才行。
当晚,玉烟染没有留在宫中,吃了一些酒,有点困倦,出京回府又路途遥远,柔欢邀请她回她府上睡,她没推辞。
果然,她故意留下消息,王获闻讯前来。
“长公主有何吩咐?”王获这次恭敬了不少。
“我且问你,三王兄打算何时攻进元京?”玉烟染肃然问。
王获道:“大后日卯时初攻城!”
玉烟染大喜,“三王兄已经定了时间吗?他可会帅兵亲临?”
“属下想会的,殿下总该先回元京主持大局。”
原来他也不知,玉烟染心道,他是心腹,怎么可能不知呢?
她显得十分兴奋一脸憧憬,“本宫一生还从未见过千军万马,也许这次能有幸见一见。”
王获笑了笑,忍不住道:“沙场血腥,将士浴血奋战,军队兵马不是什么吉祥之物,长公主不见也罢。”
玉烟染点点头,顺势别过脸,没叫王获瞧见她那嗜血的笑意。
送走王获,她没能知道玉兮霆的动向,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便是他一定会带大军兵临元京城下,逼迫她开门,她得给自己赢得时间,给西山那边赢得时间,事态才能往她希望的方向发展。
翌日宫中宴饮继续,许多年轻宫妃也来凑热闹,徐淑仪还带了五皇子玉容溪来,甚至吴依宁带着小皇孙也进了宫,人们的兴致分外高涨。
徐淑仪趁没人注意,悄悄凑在玉烟染身边问:“长公主这回怎么如此高调,竟然要在宫中办宴?”
“我去不了西山,留在元京太没趣,便想大家兴许也跟我一样没趣,那不如一道乐呵乐呵。”玉烟染笑笑。
徐淑仪以为她对柔佳和皇后怀恨在心才这般,默默叹了口气,没有再问。
玉烟染调笑道:“容溪的身子还是有些弱吧,明日要来你自己来,可别再把他抱来了,带着他,我都不敢邀你喝一杯。”
徐淑仪当即笑着应了,“是,嫔妾明白。”
——
翌日子时,夜深人静之际,一处坐落在半山腰上的庞大府邸的一处小院落里还亮着微弱的烛光,灯下一个美人影晃动,额前坠着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