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站起来,侍卫打开地窖的门,几丝光和烟味溜进来,接着一个身形挺拔的侍卫带着几人下入地窖中,地底下满是沉重的脚步声回响。
“下官救援来迟,请长公主恕罪。”展决一见她便行礼。
玉烟染诧异了一下,她料到宫里会派人来,但没料到来的是他,他都不用跟在皇兄身边吗?
展决今日原本不在宫中当值,他跟忠义侯府家的两位公子在街上吃酒,路过京兆府尹听说了此事,马不停蹄赶了来。
“无妨,走水没多久,慈航寺的师父们就让我们躲在此处,大人,外头是个什么情况?慈航寺可要紧?”
展决站起来,一言难尽地望着她,他们一路走来,发现到处都没起火,只是在冒浓烟,他来的时候还奇怪,心道夏日炎炎,怎会起山火?
此事与她无关么?
玉烟染眨着无辜眼睛看看他,又问:“我们何时能出去呢?”
展决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有些发紫的唇瓣,又于心不忍,暂时压下怀疑,侧身让出出口,“长公主及众位现在就可以走了。”
百里渔高兴道:“终于能出去了,这位大人,你可瞧见白弋殿下了?”
白弋站在门口道:“我在这儿。”
玉烟染点点头,“既然人齐了,咱们这就出去吧。”她带着洞庭率先走出去。
眼下已经是黄昏,夕阳格外耀目,他们每个人出去时都被山上的晚霞刺了一下,等到适应后四下看去,发现庭院楼宇都是完好,慈航寺的前院这会儿回荡着幽远钟声。
“还好没大事,阿弥陀佛。”玉烟染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
“此处有佛祖庇佑,自然无碍。”萧玄泽道。
“此处为何会生山火?”玉烟染转身问展决,因为周围只有他一个朝廷命官,“大人可知?”
展决道:“我还没调查过,此事交由京兆府尹调查就好,长公主还是先行回府休息吧。”
“也是,本宫确实不太舒服”玉烟染说完这句就捂住鼻子打了个喷嚏。
展决更不好拦她,让带来的禁军把他们一路护送下山,自己留在山上继续调查。
——
等他回宫复命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玉兮捷在三省殿批折子。
“臣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听说你去了慈航山,那边如何了?”
展决道:“臣当时刚好和忠义侯府家的两位公子一起路过京兆府尹衙门,听闻此事立刻带人赶去,臣去时,山火已经灭了。”
“慈航寺烧得可重?那座寺庙也有些年头了,烧坏了可惜啊。”玉兮捷淡淡道。
展决想了想,还是道:“回皇上话,慈航寺完好无损,并无损坏,也没有任何人员伤亡。”
“哦?”玉兮捷从奏折里抬起头,搁下笔,这会儿方显得感兴趣了些,道:“说来听听。”
“是,臣先去救了柔缈长公主,安排人把他们送回去,自己留在山上调查,据寺院里的师父们回忆,当时寺院外好几处同时燃起浓烟,不知谁喊了一声走水了,大家都慌张起来,进香的百姓挤破头一样往山下跑,和尚们去找水打水,乱了大概有一刻钟,眼见浓烟越来越厉害,但谁也没瞧见火苗。”
“呵,真是怪事。”玉兮捷淡淡道。
“然后后院的山上燃起更大的烟雾,和尚们纷纷往后山灭火,但他们同样没看到火,最后那些烟莫名其妙停了之后,主持统计,人和房屋都没事,只是后山半山腰处一圈林木损毁严重,让人意外。”
“展卿有何结论吗?”
展决抿了抿唇,道:“臣以为此事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下手之人目的也许不在慈航寺。”
玉兮捷默了一会儿,忽然道:“你说当时柔缈在山上?”
“是,长公主带着府上几位殿下和公子在山上吃斋礼佛,今日已是第三日。”
“呵,除了她,谁会用出这种荒唐出格的计策,又有谁会不忍伤无辜性命,只用浓烟以假乱真?”玉兮捷皱了皱眉自然自语道:“她又在搞什么?”
展决觑着皇上的脸色,道:“臣在那片被烧毁的林子中找到了几具尸体,他们不是慈航寺的僧人,所以慈航寺那边不曾上报。”
“那是周围居住的百姓?”
“不是百姓,臣检查了那些尸体,那些都是习武之人,而且臣在现场发现了凶器。”
“刺客?”
“回皇上的话,正是刺客!而且臣以为,这些刺客正是奔着柔缈长公主去的。”
玉兮捷思索片刻,“朕明白了,有人要刺杀柔缈,所以她故意引了一把山火,逼退了那些刺客。”
“臣也以为是如此,皇上,要不要暗中调查是何人所为?”
玉兮捷看他一眼,叹道:“暂时不必了,她自己已经把此事处置得很好了,朕再插手,显得偏袒于她。”
展决心中也明白皇上是怕调查出一个他不想惩处的凶手到时候为难,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