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衷自然要跟着玉烟染,于是最后出京的就是玉烟染、萧玄泽、周恒衷三人。
湛王殿下是必须离开元京的,作为刺伤柔佳的代价,他和玉烟染等于被同时赶了出去。
次日清晨,他们就登上马车,车队晃晃悠悠往东都驶去。
无涯跟在萧玄泽身边,望着窗外道:“这对于我们倒是一件好事,殿下,您还可以顺便去看看东都的基地,果然是天助殿下。”
萧玄泽闭目养神,淡淡问:“奇风准备得如何了?”
“第一批兵马已经准备转移了,时间定在后日子时。”
“都安排妥当了么?想的什么法子转移这么多人?”
无涯道:“奇风也是个人才,他的确想出了个好主意。鬼节将至,他打算利用阴兵过道这一传闻,瞒天过海。”
萧玄泽点点头,“后日本王亲自去看,你提前告诉他一声。”
“是,殿下。”
萧玄泽撩开窗户看了看来路方向,这一路两边树木依然葱郁高大,他辨了辫,似乎就是玉烟染当初遭遇江州灾民的那一条,那一日无比惊险的一幕就像在眼前重演,让他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倘若他当时晚了一步,倘若她因此伤到他简直不敢想象他会不会发疯。
“殿下,您是不舍得走吗?”南北察觉到他罕见流露出的难过,突然问。
无涯道:“殿下马上要回北晋成大业了,再不必被当成质子困于靖国,这是大好事,有何可难过的。”
“可殿下”南北偷偷瞄了瞄萧玄泽,嘟囔道:“看起来似乎挺喜欢长公主——”
“南北!”萧玄泽沉声警告。
“——府的。”南北懵懂地眨眼。
萧玄泽:“”
“殿下,我们真的就快走了么?您怎么知道我们能借这个机会回北晋呀?靖国皇上又没下旨,北晋也没说有人要来接我们。”
无涯想了想道:“殿下,要不要属下回元京打听一下?”
萧玄泽低头摩挲着小指上的玉扳指,幽幽道:“不必,此事自然有人助我。”
——
东宫。
“太子殿下。”玉容涵身边的暗卫趁着夜色从天而降,跪在他面前。
“你即刻去调三十名暗卫来,本宫有大用。”玉容涵一边低头运笔一边道。
“是,后日就能调来,殿下想要属下如何安置他们?”
“不必进京,送他们去东都待命吧。”
“是。”暗卫告退,玉容涵搁下笔,坐到椅子上。
“殿下,调三十暗卫暗杀他,是否有些小题大做?”他的幕僚道。
玉容涵摇摇头,“当初北晋太子委托南明伯府无数暗卫杀他都没能要了他的命,说明他还是有些本事的,本宫不得不防。”
“殿下觉得皇上会把他遣送回北晋?”
“不是父皇会把他遣送回北晋,而是本宫要把他遣送回北晋,”玉容涵冷冰冰抬眸,眼底满是寒芒,“而且他不会回到北晋,本宫会让他整个人在路上就消失掉。”
——
长公主府的车队行了两日才到达东都,因为这一路要照顾长公主的身体,行得格外缓慢,走的也都是好走的路。
东都的庄子他们都是许久未来,这次从元京被赶出来,从奢华繁荣的长公主府搬到相对朴素的别院中,三人反倒有种心情飞扬起来的感觉。
“把咱们的东西都搬进去吧,给你们半天时间收拾,洞庭,你带着他们去吧,弦月姑姑陪着我走走就行了。”
洞庭带着下人去后面的马车卸箱子,包括南北和周恒衷的小厮,下人见几位主子被赶出元京后心情依旧不错,气氛也活络起来,有说有笑地往庄子里搬东西。
“李庄头也一起来吧。”玉烟染淡淡道。
李庄头被点到,有些诚惶诚恐,连忙点头哈腰跟上。
萧玄泽和周恒衷沿着小路往一片树林里散步,玉烟染则带着庄子上几个人去了菜地。
他们两人走到林间时,前后左右都没人,周恒衷突然顿了步子。
“湛王殿下“他道:“其实我一直想当面对你道一声谢,谢你救了长公主。”
萧玄泽也停了步子,淡淡回答:“不必,我救她,也不是为了要你感谢。”
周恒衷面对他,忽然道:“恒衷没猜错的话,湛王殿下心悦长公主吧。”
萧玄泽没动,连个眼风都没给他,但身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杀意。
“殿下不必对我如此敌视,殿下也该知道,恒衷于你,并不构成威胁。”周恒衷显得十分坦荡。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殿下警惕我,不如警惕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在长公主心里的地位,我相信,迄今为止无人能及。”
萧玄泽心说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但还是耐着性子问:“谁?”
“是一位江湖侠士。”周恒衷道:“我在启盛六年的元宵灯会上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