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长公主可还记得他在宫门口公然挑衅仪王?他的目的就是引仪王邀他比赛,这样他便有名正言顺的机会跟去西山,他安排下属去偷布防图,再将布防图放到府上,而一旦阴谋开始,布防图被找到,却与他毫无关系,成了,长公主厄运难逃,他得以顺利离开长公主府的桎梏,不成,她追究起来,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这一招借刀杀人,真是十分果断干脆!”
“你是说,湛王想把偷布防图的事嫁祸到你身上?”柔霞明白过来。
“长公主是何等聪明的人,布防图被从府上搜出来,府上定有内鬼,她若是死里逃生定要细查,我没有跟去西山,我的嫌疑最大,长公主回府后,不会放过我。”
“不会的,缈缈一向明察秋毫,如果不是你做的,她不会冤枉你。”
“事到如今,你觉得柔缈长公主会信我,而不是湛王?”
“不,她会听你解释的!”
“她不会,她被关进天牢折磨了近一月,一定恨死了出卖她的人,这种时候,你让她还有什么理智明辨是非,查明真相?”翁誉笑了下,“她还没有回府,等她回来,我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不,你不能死!”柔霞咬住下唇,红了眼眶,“不会的,缈缈不会杀你。”
“柔缈长公主一向宽和,可惹怒她的人,她绝不会手软,你还记得梨溶姑姑吗?那个女官,是长公主设计毒死的,长公主并非心狠手辣,可她也绝非心慈手软之辈。”
“你把所有的事,都告诉缈缈,都告诉她,不,我去说,她会听我说的,我是亲姐姐啊,她一定会信我!”
“不可!”翁誉严厉地看了她一眼,沉痛道:“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把你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让他心生歹意,湛王那么不择手段,他连对他那么好的长公主都敢谋害,他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你不要冒险。”
“那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掉进陷阱,让缈缈错杀无辜吗?”柔霞的眼泪流了下来,湿了满脸。
翁誉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到桌边,从袖子里抽出手帕替她拭泪,柔声道:“你可知,我为何那般确定是湛王所为?又为何相信自己难逃一死?因为我瞧见了他身边的暗卫偷偷进了长公主的书房,我也曾见过他鬼鬼祟祟溜进长公主的卧室,他心怀不轨,知道在这元京必须有盟友,所以找到了宁王,意欲与宁王瓜分龙虎军。”
“他帮宁王做事?”柔霞一愣,“可之前江州一案,你明明说他联合仪王演戏,被灾民重伤,致使皇上下令彻查赈灾案,如今怎又会帮了宁王?”
翁誉道:“这便是他的厉害之处,你不懂,湛王年纪轻轻,却深谋远虑。他狼子野心,是绝对不会甘心一辈子留在靖国,做长公主的面首的,他若回了北晋,必要争权。之所以帮了仪王又帮宁王,是为了无辜消耗我靖国国力,一旦我们内耗,皇子争储,便无暇顾及别国,顾忌他,他就可以放开手脚夺位,而一旦他成功了,仪王和宁王斗得依旧不可开交,他便可趁虚而入,坐拥渔翁之利。”
柔霞深感醍醐灌顶,又恐惧于争权逐利的步步为营,竟是被吓住了。
翁誉继续道:“陶砾因为得到长公主的另眼相待,被他干脆利落地除掉,而容不下我,则是因为他要进一步掌握长公主府,控制长公主,与此同时,他需要一个替罪羊,完美地替他揽下这个祸事,所以,我怕是在劫难逃。”
“怎么能这样......”
“可我不想认输,”他抬眸,凝视着她,轻而缓慢道:“我不想认命,柔霞,我虽是皇子,可生母卑微,在丘鹿时受尽欺凌,来了元京也遭人白眼受人排挤,直到遇见她,才得了体面,我不想含冤而死,让她枉造杀孽!我得活着,才能揪出湛王的真面目!”
“是!你不能死!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能死!”
“所以,我要暂时离开此处,柔霞。”翁誉温柔地望着她,笑道:“湛王将长公主从天牢中接出来后并未立刻回府,我只有这一个机会了,我得趁这个机会离开,否则湛王找到我后不会善罢甘休,可惜,他手段太多,眼线到处都是,我不能确定能不能逃走,柔霞,或许今日一别,便再无相见之日了。”
“你不是暂时离开吗?为何没有相见之日。”柔霞慌张地拉住他的袖子,又握住他的手,紧紧握着,“你不要吓我,殿下,我长这么大,在乎的人很少,除了缈缈,便是殿下让我最为挂念,你那么好,那么温柔贴心,湛王不能这样对你,上天也不能这样对你!”
“你快回去吧,”翁誉笑着扶她起来,拉着她往外走,“我一会儿便要出城了,只是走之前私心想要再见你一面。”他望着她,缱绻情思尽堆眼底,唇边挂着一抹苦涩笑意,“柔霞,我知道如此逾距,但这大概是我此生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你是我见过最温柔娴雅的女子,像我的生母一样美好,答应我,保护好自己,无论我在何处,都会祈求上天让你平安喜乐,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了。”
柔霞从只敢偷偷掉眼泪,到大哭起来,不管不顾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