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染的生活重新进入没有任何新意的单调状态。
她的名声更差了,元京没有人家愿意与她来往,只逸王府和泰安侯府八小姐展意如还经常走动。
听说国子监开课了,但她实在无心去听,就婉拒了展意如的邀请。
展意如艳羡不已,“公主就是好,说不来便可不来。”
玉烟染勉强笑笑,“若当真如此,我也不用留着这监生身份了,不如尽早倒给旁人。”
李大河成功在柔章和刘护卫之间挑起矛盾,柔章现在十分宠他,将他从外院一个普通护院提成管事,准许他进内院回事。
刘护卫为此事跟柔章吵了一架,柔章生了不小的气,罚他禁足。
李大河乘胜追击,哄得柔章第一次将男子带进自己的内室。
李大河长这么大还头一次进女子闺房,也十分激动,他忽然觉得以前那些年都是个屁,手里有了点闲钱就想着去赌,他从没想到,这世间的富贵日子,竟然可以这样过。
他由衷感激起柔缈公主来,虽然她是利用自己,但如果她没给他指这样一条路,他或许永远也没机会见识另一番天地。
他看着这一室富贵,靠在墙上嘻嘻道:“长公主,您就这样将我带进您的屋子,不太好吧,万一让驸马——”
柔章冷笑一下,“驸马不会知道的,从有了温曦后,我们再未同寝过。”
李大河上前替柔章脱下外衫,将她扶到梳妆台前坐下。
“长公主不大待见驸马呢,让我猜猜,可是为了刘护卫?”李大河拆了柔章的发髻,亲自给她梳头发。
柔章闭眼坐在镜子前,许是感到了放松,根本没有戒备李大河的问话,不自觉絮叨起来。
李大河静静听着,听完后笑道:“长公主这些年的不易,小的感同身受。”
柔章就满意他这一点,平日既愿意放低姿态讨好自己,欢好时又能掌握主动权,因此不自觉伸出手抚了抚他的脸。
“还是你听话。”
——
柔缈公主府。
玉烟染坐在罗汉床上,面无表情地打一个络子。
她四周摆了许多根各色丝线,有废弃的,也有全新的。
洞庭端了桂花糕和冰镇好的西瓜,劝道:“公主歇一歇再接着打吧?”
“嗯,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吃。”玉烟染举起手里的络子,“洞庭,你瞧这个打得怎样?”
庭刚想说好,玉烟染忽然摇摇头,将那络子扔到一边,“还是不行,我再重打一个吧。”
洞庭有些瞧不下去,轻声问:“公主,您想打什么样的络子,奴婢给您打吧?”
玉烟染摇摇头,“你下去吧,屋里不用伺候,将我卧室床头那个盒子拿来。”
洞庭应声而去,交了盒子后轻手轻脚退下去。
不知什么时候起,公主的床头总是放着那个盒子,谁也不让打开,只有公主知道装了什么,后来发生了太多事,公主精神不好,她们也不敢问。
玉烟染将盒子打开,默默将里头的血玉烛龙玉佩握在手中,把打了一炕的络子一个个放在上头比划,最后,终于挑中了一个玄色夹金线的攒心梅花络子。
她将玉佩穿上去,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容。
但是这笑意如果被旁人见到,只会觉得毛骨悚然。
因为一贯清淡温和、洒脱随性的她眼中,此刻,正燃着业火一样的熊熊恨意,那火像是要从眼睛中喷出来。
她握着那枚质地精绝,冰凉一片的玉佩,心里恨了柔章一千遍一万遍。
她怎么能,怎么能那样耀武扬威地告诉自己云兄死掉了?
那一瞬间,玉烟染感觉自己也要被气死了,理智差点就被完全淹没,只想不管不顾地杀了柔章给云兄陪葬。
她握着玉佩直发抖,柔章!她会让她付出她出不起的代价!
她要她后悔!
玉烟染深吸几口气,才终于慢慢冷静下来。
李大河的计划很顺利,柔章在逐渐相信他,甚至对他透露与驸马之间的具体关系,下一步就是要找出柔章到底有什么致命把柄。
私养男宠这种事,对她构不成致命打击,玉烟染不会轻举妄动,她需要得到柔章更多的把柄。
她敢肯定,致命的把柄一定有!
因为,她从振作起来后,就一直在想一件事。
以柔章的性格和地位,根本没必要对男宠这件事如此忌惮,但从玉烟染打伤她,她却没有任何实质性报复这件事来看,她忌惮得很!
这很不正常。
玉烟染隐隐有种感觉,她一定要藏着掖着这件事,对她有贪欢之外的其他好处。
柔章的母妃在靖武帝生前是位婕妤,武帝归天后去了太庙,等闲不在元京。她的外家勇武伯府虽然日渐式微,但也算是殷实人家,除了教养出郑三儿这种不肖子,并无更大问题。
这些都是逸王妃对她说的,而柔章的驸马,辅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