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泽在他对面坐下,揭开面具,露出一张端正俊朗,一本正经的面孔。
两人对桌而坐,一个严肃正经,一个随性不羁,一黑一白,显得怪异又莫名和谐。
“我今年是作为使臣前来的,当然不方便见你。”
“我看你就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你看你看,我摆了这样一桌好菜招待你,你却还板着脸。”
萧玄泽抬眸看他一眼,“那多谢楚大少爷盛情款待,在下却之不恭,只好通通吃完以示感激了。”
“这才像话嘛!来来来,咱们喝酒。”楚恣离说着就要倒酒。
“你们不是正国丧,怎么喝酒?”萧玄泽皱眉。
楚恣离无所谓道:“太后去世与我有何干系?她又不是我家长辈,我何必要因为她束缚自己?你就更不必了,你又不是靖国人。”
萧玄泽无奈笑笑,“上位者可真不愿有你这种臣子。”
楚恣离道:“我知道,不过我肯定当不成你的臣子,所以你就包容包容我吧,殿下?”
两人坐下边吃边聊。
“你是在元京玩疯了吧,都两个月了还不回去?整天都在忙什么呢?”
萧玄泽放下酒盏,道:“没忙什么,但我要做件事,你得帮我。”
楚恣离撇撇嘴,“就知道你来找我准是有事,没事才想不起我来,说吧,何事?只要不杀人放火泄露国家机密,兄弟我都能帮你。”
萧玄泽道:“我要找一处铺子,地点不用太繁华,但要安全,另外你要帮我跟官府那边交代好,去报备的时候别太刁难。”
“你要在元京开铺子?”楚恣离惊了一下。
“不是我,是……一位朋友。”
“你不会是又救了谁吧?”
萧玄泽问:“有什么问题?”
“嘿!当年你顺手救下我,没想到本少爷是大名鼎鼎的英国公世子,如今你又救一个,我倒好奇那人会是个什么身份了。”楚恣离眯起眼睛,勾起嘴角。
“没什么身份,他只是个普通人,不然,我也不必来求你帮忙了。”
楚恣离点点头,“有道理,这种小事没问题,明日就能给你办好,你跟我说说你怎么救得人呗?下回我也顺手救一个,没准就能捞到什么千金小姐呢。”
萧玄泽斥他:“就你这样没个正形的,救了人家,人家也未必感谢你,还有,我救的是个男子,不是千金小姐!”
“行行,你是皇子龙孙你说的都对,既然是个男子,那你管他那么多干嘛?”
萧玄泽盯着他道:“别想着去打听他的事,他是个挺聪明的人,又不知是哪家公子的下人,我过些日子就离开元京了,不想节外生枝。”
楚恣离撇嘴,“被你发现了,行吧,我不打听,只要你们安分守己做平民生意,我才不管你呢。”
萧玄泽又略坐了坐,便起身离去,楚恣离摇着折扇轻笑,男子,是个小厮,为人机灵,这不都已经告诉他对方是个什么人了,还用去打听?
——
李大山也忙碌起来,他特地回了一趟东都,说服从前书馆的匠人和同行,那些人见他风风光光从元京回来,本就眼红,李大山略微一劝,他们就肯来。
两日后,他顺利组织了十二个匠人,李婶招到了十五个伙计,这个办事速度吓了玉烟染一跳。
李大山的技术在于往雕版上刷和印,不在于雕版,所以他决定去别的书馆买了一份现成的雕版,节省了不少时间。
萧玄泽找的铺子只卖书,正经印书的地方还是在葫芦巷子这个院子里,匠人们吃住工作暂时都安排在此处。
李大山很能干,印书的事情交给他,铺子里的事交给萧玄泽,玉烟染忽然发现,她这个老板似乎变成了最闲的那一个。
她便开始琢磨怎么把书卖进宫里去。
两日后她拿着刚印好的第一批样书去了逸王府,逸王夫妇见她来很高兴,三人谈天说地了一会儿。
逸王妃问:“南明伯府四夫人在你出府后找过你?”
玉烟染点点头,将上次四夫人拦她马车的事说给他们听。
“难怪你要修理她了。”逸王笑起来,更显清俊:“她没听说过柔缈公主在宫中的威名吗?竟然敢设计羞辱你,也算勇气可嘉了。”
“人们常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她呀,就是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她也不想想,我若真软善可欺,又怎会屡次惹怒皇后,落得被赶出皇宫?”玉烟染无所谓道。
逸王妃无奈笑笑,她知道玉烟染找逸王有事,便起身道:“我去瞧瞧真哥儿,你们兄妹慢慢聊。”
逸王妃掀了帘子出去,逸王打量道:“我瞧你这回来找我似有正经事,不如我们去书房说?”
玉烟染起身,拱手一辑,笑道:“五王兄绝顶聪明,柔缈佩服佩服!”
逸王哈哈一笑,两人去了王府前院的大书房,逸王妃让素梅端了新蒸的点心。
玉烟染将样书递给他,“王兄看看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