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章长公主坐在一间温暖如春的房间里,她微微垂目,半倚在一张铺着深色绒毯的美人榻上,穿了一身月白色齐胸襦裙,发丝铺陈在榻上、裙摆褶皱间、若隐若现的玉腿上,身旁有丫鬟在给她捏背,捶腿。
她涂着丹蔻的手指沾起白玉盘中的樱桃,送入挂着慵懒笑意的唇齿间,屋子里弥漫着幽幽香气,让人沉醉。
“什么时辰了?”她懒洋洋开口。
“回长公主,未正一刻了。”
“嗯。”
“三公子想必快到了,奴婢出去瞧瞧。”心腹道。
美人榻上的丽影微微点头。
过了一会儿,外头回廊上响起窸窸窣窣的衣裙擦地声,心腹回来,躬身道:“长公主,三公子来了。”
“让他过来说话。”
“是,三公子请。”心腹招呼站在不远处的郑三儿。
郑三儿无声甩了甩袖子,让后头两人抬着箱子跟上。
他垂着头靠近半开放的房间,在一处珠帘前停下,规矩地跪地行礼,没有抬头。
“侄儿见过姑母。”
柔章的目光越过他,望向身后,见到那口红木箱子后,露出愉悦的神情。
郑三儿不敢抬头看,但以他多次献人的经验,姑母应该很高兴。
他伏在地上,认真道:“姑母,这次侄儿给您孝敬了一份大礼,保管您看了满意!”
“哦?小三儿这么说,我等下可要好好瞧瞧。”
郑三儿略有得意道:“绝不会让姑母失望,侄儿第一次见到,就觉得十分适合姑母,为此打听了好些地方,总算将他的情况都摸清,姑母放心,绝无后患,只是侄儿…”
柔章打断他,“若你所言不虚,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郑三儿欢喜道:“多谢姑母!不打扰姑母雅兴了,侄儿先告退?”
“去吧。”柔章很满意他的懂事。
郑三儿吩咐两个下人将箱子抬进去,那两人也垂着头,战战兢兢不敢乱瞟。
“侄儿告退。”郑三儿在走前,偷偷抬起头瞄了一眼,时间太匆忙,只看到榻上一道曼妙的曲线,饶是如此,他也差点没忍住喷出鼻血。
等事情办完,他也得找个地方发泄发泄才行,他心想,要不是亲姑母,他自己都乐意来,那个青年还老大不愿意,真不知天高地厚!
郑三儿坐在偏厅的木椅上,一边喝茶一边和旁边站着的一个小丫鬟眉来眼去,一边心里盘算等下姑母能赏他什么好东西,直到长公主的心腹丫鬟进来请他过去。
这回时间挺短啊!
他还做着美梦,满面春风地问:“多谢姐姐领路,姑母她老人家可还满意?”
那丫鬟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真是无可救药了。
她轻声道:“三公子进去就知道了,长公主有话问您。”
郑三儿心里一惊,难不成姑母不满意?不应该啊!那青年不配合?郑三儿咬牙,敢不配合断他财路,可别怪他心狠,让他一家老小下地狱去!
他惴惴不安地行到珠帘后头,仍旧未抬头,试探道:“姑母?”
“滚进来!”柔章长公主慵懒带着怒意的声音传来。
郑三儿的不安更盛,怎么这般生气?他不敢耽搁,上前两步。
“你自己看看!”柔章长公主已经穿好了衣裳,肃然坐在榻上,瞳孔像是喷火。
郑三儿顺着她所指看去,顿时惊得不轻,“陈……陈永德!?怎么是你?”
陈永德被扒光了,蜷缩在地上,他手脚被缚住,口里塞了东西,眼中满是惊恐,呜呜求救。
他身上只披了件单子,露出老皱的手臂和双脚,一张老脸上涕泪纵横,真是相当恶心。
“你给本宫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柔章依旧半勾着唇,但笑意已经森然。
“这,姑母,我带来的不是他,明明是个……是个青年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个抬箱子的人,“你们两人怎么回事?为什么人会抬错了?”郑三儿低吼。
两人跪在地上颤抖,“小的不知道啊,箱子是从咱们院子里直接抬出来的,抬出来时已经封口了,小的们没见有人再开过啊,公子饶命!”
郑三儿上去就踹两人,骂道:“狗屁!没开过?没开过怎么人换了?老子亲眼见到人进箱子的!”
“够了!”柔章揉了揉眉心,对心腹道,“让他们俩还有这老货下去。”
屋里只剩下郑三儿和柔章,温度格外高的屋子里,穿着冬天的棉衫异常闷热,让他直冒汗。
“你个蠢货,还没反应过来?你被人盯上了!”柔章咬牙,“本宫怎么嘱咐你的?让你多加小心,你敢把本宫的话当耳旁风!”
郑三儿跪地磕头,“姑母别生气,侄儿怎敢?侄儿一向将姑母的事放在首位,请姑母放心,侄儿一定找到使坏之人,将他带到姑母面前,任凭姑母处置!”
“哼,你惯会说好听的,限你三天内给我把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