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气到底不敢在皇子面前表现,低声道:“都是奴婢疏忽,奴婢这就去向公主请罪。” 这个死丫头!梨溶在心里暗骂,害得她白跑这么些地方! 这次她可学聪明了,一手扶腰,一手扶墙晃晃悠悠地走在宫道上,根本不着急。 柔佳长公主一贯跟柔缈公主不对付,逮着个机会肯定要刁难刁难她,自己才不上赶着过去了,免得受到波及。 她这样想着,花了一刻钟才从霖华宫慢慢挪到永福宫附近。 她扶着墙喘气,掏出帕子擦汗,一副悠闲的模样,根本不急着进去回话。 从永福宫出来一队宫女,好像是送皇上赏赐的,她们路过时,梨溶抓着一个问道:“请问柔缈公主可在永福宫?” 那宫女听了微微诧异,道:“你为何这般问?” 因是太极宫的宫女,梨溶不敢摆谱,只笑呵呵地解释:“我是柔缈公主的女官,来找我们公主的,她可在里头?” 宫女道:“没有,永福宫并没有客人。” 这么说,意思就是不仅不在,而且根本没有来过。 梨溶的嘴角又狠狠抽了抽,她勉强向那宫女道了谢,待她们一行人走远,忍不住破口大骂: “四处乱窜的小杂种!到底跑哪去了……等老娘找到你,我——” 她还未骂够,身后传来一道疑惑的男童声。 “你是何人?” 梨溶身子僵了僵,能出现在后宫的男童,又靠近永福宫,她心中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僵硬地转过身子,果然在她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锦衣的俊俏小郎,他身后还立着两个毕恭毕敬的太监。 她暗道糟糕,自己这是被气得狠了,连他们什么时候靠近都未听到。 “奴婢给小公子请安。”梨溶不敢怠慢,赶紧弯腰行礼。 张耀上下打量她一眼,皱着眉问道:“你是钟灵宫的下人?” 梨溶道:“不,小公子,奴婢是柔缈公主府的教引女官,奴婢——” 张耀又打断她,语气更加嫌恶:“这么说你是她身边的人?” 梨溶心道不对,小公子的语气显然对柔缈公主很有敌意,但她又不知为何,只得行礼,道:“是。” “你为何鬼鬼祟祟地立在此处?” 梨溶勉强道:“回小公子,奴婢在找我家公主。” “她派你来的?” 梨溶想了想,云梦说公主要自己过来找她,那应该是派自己过来吧,她小心翼翼地道:“是。” “那你鬼鬼祟祟地想做什么?” “奴婢只是……”梨溶不知道该怎么答,她被玉烟染耍了一路,但说出来不会有人信。 张耀又问:“谁是小杂种?” 梨溶:“……”她忽然恐惧起来,赶忙跪倒在地。 “奴婢口无遮拦,还望小公子宽恕。” 张耀一听她是玉烟染的下人,本就“恨屋及乌”,嫌弃得很,又见她这般反应,以为刚刚那些污言秽语都是玉烟染指挥她偷偷骂自己的,当即大怒。 他站到梨溶跟前,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他虽才六岁,但身体康健,胳膊很有劲,一下就把梨溶扇倒在地。 这还没完,张耀抬起脚踩在梨溶脸上,道:“老东西,敢骂本公子,你不想活了!” 梨溶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哀求道:“小公子饶命啊,小公子息怒,奴婢怎敢骂您啊,奴婢没有骂您!” “那你骂谁呢!”张耀的靴子在她脸上碾了碾。 梨溶咬了咬牙,她也不能说是在骂玉烟染,此刻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让你在外面多嘴乱说话! 张耀见她不言语,以为她不仅偷偷骂自己,还想骗自己,更气了。 他对身后的太监吩咐道:“你们俩,把这老货给我拖回母妃宫里,”他转过头露出一个天真又残忍的笑容:“我要扒了她的皮!” 那两个太监似乎对这样的事见惯不惯的,先抢上前堵住梨溶的嘴,往她脖颈上劈了一下,劈晕了,再把她拖回去。 宫道另一头,一个小小的身影望着这边的情形,将探出的脑袋缩了回去,一溜烟跑回钟灵宫。 玉烟染虽然出宫立府了,但她没出嫁,往后说不准什么时候也会在宫里住几晚,所以钟灵宫仍旧是她的寝宫。 此刻偌大的宫殿里,只有她一人静静坐着。 静影跑进来,道:“公主,您猜对了,梨溶姑姑果然惹恼了小公子,被小公子带的人拖回永福宫了。” 玉烟染倒了一杯茶,亲自递给她。 静影本不敢受,但她自从跟着玉烟染起,就发现柔缈公主对主仆间的虚礼并不在意,于是虔诚地接过茶盏,饮了一口,水温刚好。 “奴婢躲得远,听得不清楚。好像是姑姑说了什么,才惹火了小公子。公主,我们现在可要过去?” 她满心好奇,为何公主那么肯定梨溶一定会在小公子手里受罪呢? 玉烟染笑了笑,受罪是当然的。 梨溶被自己耍了一路,她仗着自己是皇后派来的,心气儿高的不得了,到了永福宫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去过,发怒是一定的。 人在生了不可置信的闲气下动作言语肯定过激,她也不必非得骂出什么,只要是宣泄怒意的时候碰见张耀,玉烟染的目的就达到了。 她刚出宫的时候,张耀当众让她下不来台,她便传话给玉兮捷,把张耀关上五日,所以张耀刚得到自由没几天,且这个时辰,他通常都在永福宫附近活动,只要梨溶稍逗留一会儿,总能遇上他。 因着上次打架和他被罚的事儿,张耀都快恨死玉烟染,咋一听梨溶是她的女官,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再等等,云梦还没回来呢。” 两人优哉游哉在空寂的殿里饮茶,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没过一会儿,云梦也回来了。 云梦也进门就喊:“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