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清的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衣领，觉得透不过气来，心跳得浑身发抖。
沈卿云看着她，“三姐，你说，杀身之仇，我不该报么？”
“可……”毕竟现在程月清只有十二岁，胆子还很小，“你……你跟我说这些……我从来不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我……我怕！”
的确她脸都白了，满面冷汗。
沈卿云神『色』淡定，“三姐，我冷眼看着，这府里，只有你才是那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所以我愿意与你亲近。
“我对这里不熟，需要三姐的帮忙。但我并不是空口白牙只要帮忙不付出的。我可以帮助三姐摆脱现在的窘境。”
程月清不由得苦笑，“沈妹妹，我……毕竟是程家的女儿，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更不要说，我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小庶女。”
“三姐若是这般自暴自弃，便只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好了，”沈卿云一声冷笑，放下了茶杯，“之后若是大舅母把三姐推进了火坑里，我也只好袖手旁观了。”
程月清满心苦涩，她知道，将来嫡母是一定会把她往火坑里推的！据说现在西府里已经开始给二姐姐相看人家了，看的都是三十岁往上的老男人！
三十多岁的男人，大多都已经功成名就，能够给程家帮上忙。
可三十多岁的老男人还可能是头婚么？说不定连儿女都比二姐姐还要大了！
相差十几岁，等到男人死的时候，二姐姐还风华正茂，可男人先前的子女都已长大成人，还能容得下二姐姐？
她和二姐姐能有什么区别？
这还算是好的，是给人做续弦，弄不好，还会被嫡母送去给人做妾！
做妾啊！她姨娘这一辈子是怎样的，她还没看够？名义上说是府里半个主子，可也是半个奴才！
每天都要天不亮就起床去伺候嫡母起床，在嫡母的上房里立规矩，吃的是冷的剩的，穿的是旧的，人家不要的，便是想体贴自己都不敢，生怕被嫡母知道了为难自己。
饶是如此，还要半夜里点灯熬油做针线，一文钱一文钱攒着私房为的就是将来自己出嫁的时候也能给出一份力！
难道她还要重复姨娘的人生？
程月清眼中有泪水滚动。
沈卿云便知道自己戳到她的痛处了，也不着急，慢悠悠喝着茶。
忽然，紫荆在门口说了一声：“姑娘，奴婢有事回禀。”
沈卿云让她进来，紫荆看了程月清一眼，犹豫了一下。
沈卿云淡淡说道：“三姐不是外人，你只管说。”她方才仿佛听见傲雪堂那边的小丫头福子跑过来了。
紫荆福了福身，道：“是。姑娘，方才傲雪堂有人过来跟奴婢说，听见老夫人和林祥两口子商量，要在外头散布姑娘水鬼上身的谣言。”
其实福子原话不是这样说的，但紫荆深知怎样说话才能带给人最大的震撼。
程月清蓦地睁大了眼睛，也顾不上自怨自艾了。
沈卿云睇了她一眼，面上浮现讥讽的笑容，“如何？三姐，我可是嫡女，还是江南大儒沈再山的独女，他们都敢这样颠倒黑白算计我。你说，造了谣之后，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