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文煦办事一向很快速,两日的时间,他就已经将状子递给了新帝,写了当年楼千吟下毒谋逆的案子有疑点,还有翻出了当年的卷宗,更是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
他以应家后人应文煦的身份要求重查此案。
一时之间,满朝哗然。
没想到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的事情,居然还会有重新翻出来的一天。
更没想到纪文煦竟然是应家的孩子。
联想到他在忠德伯府这些年来所遭遇的事情,众人唏嘘不已。
新帝倒是很重视这个案子,下旨让刑部彻查,由戚提刑主审,大理寺协助。
还以为皇帝会生气,毕竟这关乎着先帝的颜面,不是没有人知道当初这件事之间的猫腻,但是谁都不敢再去触碰,生怕会给自己带来灾祸。
当年的牵扯了不少的人,只要是为应家和楼家说话的,都被打上了反贼的罪名。
毕竟那是容嶙不能触碰的存在,因为他的皇位来路不正。
如今换了新帝,但众人仍是不敢再去冒险。
朝野上下都在观望,还有一些年轻的官员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见众人讳莫如深,自然不敢贸然动作,暗中一查,也吓得不行,这样的案子,谁碰谁倒霉。
刑部是由戚提刑处理此案,而大理寺的段无瑕主动要求接下了这个案子来配合戚提刑。
一时之间,这个案子就成了长安城百姓的新谈资。
关于夺嫡秘闻,众人自然是感兴趣的,但是一直以来都不能乱传,这个案子又刚好是容嶙登基的垫脚石,所以众人对此兴趣很大,而且当年应巍安和楼千吟都算得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回想当年的事迹,自然又有人暗中赞叹不已。
镜渊对于这个消息早早就得知了,毕竟他是应巍安的得意门生,所以当应文煦将案子翻出来之后,镜渊的不少旧交都纷纷过来告知他这个好消息。
他们觉得,应巍安是镜渊的师父,若是能洗清冤屈,镜渊必然是高兴的。
但是镜渊高不高兴他们是看不出来的,因为镜渊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在一开始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微微露出了些许错愕的神情,又很快便掩饰了。
见他这副模样,旁人以为他只是高兴得不外露罢了。
只有镜渊知道,纪颜宁他们这是想要对自己下手了。
毕竟容嶙和苏凝雪已经死了,当年亲手做下这件事的是已经死去的皇帝,为了皇族的颜面,自然是不能声讨他的,但是如果有个凶手被揪出来,事情就不一样了。
所以纪颜宁他们选择了他镜渊。
不算意外,以纪颜宁对家人的感情,她不舍得让家人受委屈,必定是很想为家人翻案的。
他也算不上无辜,当年之事,确实是他自己从中挑拨,是他在暗中相助容嶙,是他打开了应家和楼家的缺口,是他扳倒了这两个大士族。
他的小师妹,对谁都那么好,唯独对他,始终是那么狠心。
沈青逸这些日子经常会过来陪镜渊。
外面有人过来递帖子求见镜渊,却都已经被镜渊给拒了。
无非是又说起应家的事情罢了,他今天听得已经够多了。
沈青逸将药亲自端了过来,放在了桌子上,回头看着正坐在书桌前看书的镜渊,说道:“师父,该喝药了。”
镜渊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沈青逸,轻轻嗯了一声。
沈青逸缓缓走了上前,他的目光落在书架上,哪里放着不少关于道学和玄学的书籍。
他知道师父博闻强记,涉猎广泛,只是似乎对这些关注得太多了。
镜渊注意到了身边的沈青逸,问道:“那个婆子如何了?”
那个婆子是沈青逸送过来的下人,原本以为是沈家的人,所以镜渊才格外的放心,对于沈青逸这个徒弟,他也是知根知底的。
沈青逸听镜渊提起了那个婆子,说道:“弟子去查过了,确实有人买通她在师父的药里下了毒,只是她并不知道对付是谁,问不出来。”
“然后呢?”镜渊问道。
沈青逸回答道:“这样的刁奴,自然是送衙门了。”
镜渊眸子微动,没有再说什么。
上次着了那个婆子的道,如今对于坊间关于他有些不好的传言,说他故意针对暄王,到底只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还伤不了他,毕竟这些年树立起来的信任可不是瞬间就能瓦解的。
沈青逸问道:“师父为何对暄王心存不满?”
他倒是不觉得那婆子说了谎,镜渊怂恿她诬陷暄王,这件事他不明白。
镜渊看向了沈青逸,说道:“他针对我,我为何不能针对他?”
“可是先生曾说,要以德报怨。”沈青逸道。
镜渊道:“以德报怨也要分人,有的人无论如何,都是救不回来的。”
沈青逸又说道:“可是我觉得暄王并非那样的人。”
纪颜宁那么喜欢他,她的眼光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