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珑玉公主。”
邓父抬起胳膊微微擦了擦自己耳间渗出的汗,他当初只是想着迎娶一个公主对邓家挺好,可谁想到他的反弹会这么厉害。
“这毒妇。”
邓一谦将自己手中的剑撤回来便欲要朝外面走去,却被邓佳慧拦了下来:“大哥,你冷静一点,你想一想你的一双儿女。”
他的拳头握的蹦蹦作响,很想不顾一切冲到珑玉公主府将这一切事情做一个了断,可瞧着妹妹那泪眼婆娑的模样,想一想自己还在幼年的孩子,手颤抖的厉害。
最后那怒火像是无处可发,又急窜的厉害。他提起剑柄在周遭乱砍了起来,而不管是邓父还是他迎娶的填房都抱着头瑟瑟发抖——唯恐他下一剑便坎在自己身上。
邓家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影响珑玉公主此时的好心情。她坐在车驾上,把玩着自己一双白皙的手掌。
“幕国公府还没有到吗?”
“约莫半刻钟便到。”
听着里面的问话,外面的护卫忙忙回应,而珑玉则隔空点了点头。今日她心情好,对此当也浑不在意。
只是她想早一点看到自己那嫡姐还有那个被邓一谦放在了心上的人。身份尊贵又如何,被人记挂又如何。
在这一场棋子与棋盘的博弈中,她珑玉终究走在了她们的前面。她声名狼藉又如何?还不是即将要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了?
幕国公府,心瑜公主原本在教导一双儿女,听闻身旁的老嬷嬷传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当是一个没脸没皮的,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是准备向谁示威呢?”
她们二人在宫中的时候便多有摩擦,一个是李妃的女儿,一个是中宫的幺女,这能和平相处才是怪事。
长大成年之后,她嫁给了顾鸣鹤,而自己则嫁入了幕国公府,至此二人的争斗才算平缓了一些。就算见面,也总算能点头打一声招呼。
“让她进来吧!”
她有些头疼地捏了捏自己的脑皮,让侍婢将自己一双儿女带下去自己则坐在正堂的位置,等待着珑玉到来。
“皇姐挥退左右,可是想和妹妹说一说那体己的话?”珑玉走进来的时候含着银铃似的小声,那媚气横行的模样让心瑜公主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你今日大张旗鼓的前来,不会就是为了和我叙旧吧!”
她们两个人都太熟悉彼此了,故而两个人说话也都没有藏着掩着。她知道当初顾鸣鹤求娶自己的事情,是她心里面迈步过去的坎。
——如今春风得意岂能不来嘲讽自己?
“我就是想看一看姐姐过得如何而已!其实细细想来,若是当初我们两个没有错位的姻缘,顾鸣鹤应当也不会血洒北疆。”
那个人瞧着一脸温柔如玉,可最是那狠心肠的人,就算夫妻相处又如何?在他的心底眼底,自己恐怕不及眼前之人的万分。
“姐姐,你为了一个永远都企及不到的人影,放弃了最合适最爱你的人,你可曾后悔?”珑玉问话的时候没有一点怨恨,当像是真心实意想要知道她是否后悔过。
一句话令心瑜的眉头轻隆,看向珑玉的时候多了几分戒备,而珑玉则笑出声来:“你自认为隐藏的很好,可你骗不过我,你真正爱着的人是幕晟宣。”
珑玉瞧着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情不由大好,看到眼前这稳重自持,雍容华贵的皇姐变幻多端的脸色,她不由得感觉到几分自豪感。
——多少年了?除了当初得知幕晟宣迎娶李青娘时她这般神色不自控,好像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这般脸色了吧!
为了近身看着幕晟宣,不惜嫁给他的叔父,不得不说自己这个皇姐比她更能耐。她们是同一种人,同样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可是,她终究赢了她,因为她可以嫁给邓一谦了。
“皇姐,你知道我曾经多么恨你吗?”
在宫中的时候怨恨她嫡女的身份,嫁给顾鸣鹤之后她本是想和顾鸣鹤好好过日子的,然而顾鸣鹤的眼里心里都是她。
她自认为不是那那心可撑船的人,所以当顾鸣鹤出事之后,她甚至不管不顾地搬出顾府和离纳男宠,甚至还气死了顾国公。
——她就是想让顾鸣鹤死都不得好死,要让他记住自己。
“你爱上他了?”
顾鸣鹤那样的人物,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若说不爱,她不太相信。她清楚自己这个额妹妹,若是不爱就不会做的那么决绝。
“没有。”
珑玉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得,倏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她爱着的人一直是邓一谦,怎么会是那个瞎眼的顾鸣鹤呢?
瞧着她这般姿态心瑜公主轻嗤了一声,而那一声轻嗤却像是戳中了珑玉的软肋似得,让她立刻炸毛了。
“你笑什么笑?你觉得自己赢了吗?爱你的人死了,你爱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那幕家四爷看着和你同心同德,可你了解他吗?”
“珑玉,那邓一谦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