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升,‘晚秋院’内灯火通明,门口斑驳的人影看上去有些萧瑟却挺直如松柏一般,时有响动也让人看不出表情来。
瞧着她们那身姿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气息,便让人感觉到有些压抑,而这些人正是幕晟宣亲自安排的。
——他此举不为别的,也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
床榻里面交织在一起的身影透过灯火与织帐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交叠感,而门外守着的几个宫娥女婢虽然站的颇远却也面红耳赤,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声音一般。
紫言听着里面不消停的声音,默默向大门额位置移动了一些,轻声附在门口那小婢的耳边:“让小厨房别歇息了,热水可别耽搁了。”
“言姐姐放心,那些平时虽然是疲懒货,可今日如何也不敢。”
她们都是‘晚秋院’的老人,自然明白主子的秉性,瞧着这架势自是喜爱至极,否则也不会夜不能寐。
“让她们的嘴都严实一些,可别碰触了主子的忌讳,要知道惹了主子,坏了他的好事,那可真是生不如死。”
‘晚秋院’的人大部分都是幕晟宣亲自挑选筛选,甚至还有很多都是暗卫淘汰下来的人,所以她们平素都唤幕晟宣为主子而不是世子爷。
“明白。”
那小婢笑着说了一声便离开,而红烛点燃的里屋却被此起彼伏的声响牵动着,最后在那释放的声音里面,两个人闷哼了一声。
约莫一刻钟后,谢晚秋终于像是回魂了一般,呆滞的眼眸也微微有些松动,她唇角紧紧抿着,好半天都不发一言。
幕晟宣能感觉到她刚才那一刻的紧张与恐惧,甚至还能感觉到她的排斥。想到曾经她面对自己时本能的反应,他幽幽叹了一口气。
——难道失去了记忆,身体还有记忆功能吗?那惧怕就不单单影响着她的情绪,也刺痛着他的心。
“晚晚。”
他伸出手将已经瘫痪成一堆泥的人抱在怀里面,爱怜地吻了吻她的前额,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在对待一无比珍贵的宝贝似的。
“我想洗一洗。”
“好,我让人去传热水。”
他说着将一旁的锦被扯过来盖在她柔软的身体上,然后对着外面候着的女婢说道了两句,随后亲自将人带入了净室。
翌日,幕晟宣起了一个大早,因为朝中有很多事情还需要他处理,故而对着一旁的紫言吩咐:“今日请安的事情便免了,让人去传话说世子夫人病了。”
“诺。”
昨日在院子里面守着的都是自己人,所以说就算昨日闹翻了天也没有人会知道‘晚秋院’发生了什么。
——故而就算装病,国公夫人应当也不会怀疑。
谢晚秋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瞧着外面鲜红的暖阳不禁拧了一下眉头:“怎么不叫醒我?”
宋青禾的唠叨她是真的不想再承受一遍,虽然说那人絮絮叨叨也不会给自己带来多少实质性的伤害,可被她盯着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主子心疼您,不让奴婢们打扰。”
“……”
本来没有多大感觉的谢晚秋瞬间涨红了脸,她昨晚那响动是不是被这院子里面不少人听去了?这让她以后怎么见人?
虽然出嫁的时候,祖母便告诉过自己这是正常的事情,可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好似连一点隐私都没有。
“你们先出去。”
谢晚秋觉得自己还是要好好思忖一下现如今的处境,想一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其实她之所以答应幕晟宣做这种事情,也不是无迹可寻的。
不管如何讲自己都嫁给了他,走这一步是迟早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当初既然做出交易的时候便没有想过这矫情的举止。
她前一段时间总是觉得心里面过不去那个坎儿,可如今仔细想一想若是永远都不去尝试,那么恐惧便会一直伴随左右。
正午时分,幕晟宣匆匆而归,瞧着他走进来额身影,谢晚秋整个人又是一顿,手中握着的针微微抖动了一下,好巧不巧将手扎了一下。
只是人或许过于紧张,她压根就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还是幕晟宣眼将犀利将这一幕收在了眼底。
向前几步接过她手里面的衣物,不禁有些犯酸地道:“小孩子的衣物交给府里面的针线婆子就好,我可舍不得你做这些活计。”
“……”
幕晟宣的话让谢晚秋内心深处无比的想要翻白眼,然而瞧着他一脸认真且好似为自己着想的模样,终究是将这种想法忍了下去。
“你就算是做也应该给我做,我才是你从此以后最重要的人。”
不要脸不要皮的话彻底让谢晚秋觉得此人无救,然后她还是维持着最得体的表情,免得让他又寻到由头长篇大论。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我表弟和表妹?我舅母她……”
“……”
对于那个像是泼妇似的马寡妇,幕晟宣都不知道如何用言语去形容,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