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秋瞧着他先后态度变化并未呈现出多少讶然,在她刚才将幕晟宣交给她的木符拿出来时挂账时,已经瞧到了他的影响力。
若说没有拿出木符时他们还是书斋的掌故,那么拿出来之后便瞬间成为了一个言听计从的随从,对于这样的改变她也只是心里面轻嗤了一声。
——这就是权势的好处。
她走进去的时候,邓一谦已经站起身来,瞧着她神色微微变化了一番,比起以前她貌似更憔悴了一些,是幕晟宣对她不好吗?
而事实如何?
不是幕晟宣待她不好,而是她最近一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长公主的死亡,自己身上所隐藏的秘密,都足以击垮一个人的精神。
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身边的小厮下去,而那小厮下去的时候还不忘将那掌柜拎走。那人刚想说什么,却只见小厮已经虎眸微瞪。
“你们……”
“不过是孤本的事情而已,你站在这里碍眼。”
他走出去关上了门,将他们二人与里面的二人隔绝在两个世界。
谢晚秋对着他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坐到一旁后才抿起唇角轻问:“邓公子,你说的事情指什么?”
“六七年前,谢姑娘可曾来过京城?”
“并未。”
“真的?”
谢晚秋瞧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禁回忆了一下自己仅有的记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并未来过京城。”
那个时候她的记忆已经丧失,故而对于他所询问的事情只能一概否定。
“姑娘的腹部可是有状似梅花一般的胎记?”
“……”
谢晚秋倏地从椅子上直起身子来,她身上有梅花痕迹的事情这世上很少有人知晓,就算是幕晟宣也不知道。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她那梅花似得胎记,不知道被幕晟宣亲吻过多少次,不知道承载了他多少津液。
邓一谦瞧着她那举动眼眸更是幽深了起来,广袖遮盖的手掌紧紧蜷缩,当初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人呢?
眼前的人就是当初那个为了逃跑慌不择路,祈求自己放过她,最终在自己人生中留下一笔的女孩,只可惜他最终将她交了出去。
“你为何知道?”
她深呼吸了一口,最终还是问出自己最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难道天养的父亲便是眼前的人吗?
否则他为何知晓自己腹部的梅花印记?
那么隐秘的地方,就算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没有几个知道,他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知晓?
邓一谦并未回答她的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瞧着,那一动不动的神色让谢晚秋心中更是升起了无数可能,更是将天养的模样和邓一谦做了对比。
——然而让人可惜的是,她并未找出相似的地方。
“当年的事情错综复杂,你在清河郡的时候为何会来李家在京城中的府院?”
他已经让人查了当初那个地点,她被移交的地点是李家的宅院,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李家只是虚假地传出了她的死讯,实则对她进行了控制。
可李家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指挥羽林卫?为了求证这件事情,他已经命人去寻李家幸存的人,特别是李青羽曾今贬为妾室的继室——麦楚楚。
可那个女人口中并未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你知道什么?”对于当年的事情谢晚秋自然想知道,她不想当一个不明不白的人,纵使明白人会痛苦很多。
“只是怀疑,你对当初的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吗?”
“没有。”
若是失忆,按理说见到熟悉的事物和人物应当有些特殊的感应,可她自己就像是一个正常人似得,一点感觉都没有。
“等我将这件事情查清楚,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他虽然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然而那个人和泥鳅一眼滑溜,最重要的是她记忆全失,当年的事情就算查出蛛丝马迹也无济于事。
“嗯。”
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当年的事情虽然只是露出一点,可她能感觉到后面的事情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否则当初李家的人不会宣布自己死亡。
当邓一谦说出她腹部有一状似梅花的印记时,她已经没有了太多的疑虑,甚至已将自己代入到了不少的事情当中,只求能获得一些线索。
“我会命人为你寻求名医,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好。”
对于眼前的人不知道为何,谢晚秋有一种天然的相信,就算因为他的关系她无故招惹了珑玉那个瘟神,她也没有多大的抱怨。
只是尽可能减少与她的冲突罢了,毕竟被一个疯子缠上是一件很不幸福的事情。
“你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短,外面那丫鬟怕是已经等急了。”
“嗯。”
她想从他口中探知更多的东西,却也明白这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