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秋自从和李青羽谈话无果之后,对他的到访便闭门不见,而那人似乎也是一个识眼色的,知道自己的处境之后倒也乖觉了几分。
“姑娘,我们不用离开吗?”
自从李青羽无意间游走于此,点翠的心便总是提着,她实在无法想象这恩怨颇大的仇人,怎么能共处一方之地。
最重要的是,这消息若是传出去,那么长公主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便都白白浪费了。
“盯着他便可。”
这个地方民风淳朴,环境也甚是闲适,而且若是离开的话又要寻找偏僻的地方,到时候活动范围扩大,免不得露出蛛丝马迹。
“奴婢已经让人盯着了,可他好似并无异动。”
这才是让他惴惴不安的重要因素,他出现的太过突兀,她由不得多想,当年承恩侯李家因为姑娘的关系和长公主殿下险些当场打起来。
“没有异动不是挺好吗?”
谢晚秋笑着看了她一眼,李青羽这个人瞧着人畜无害,甚至眉宇间还带着些许正气,可心里如何谁也看不出来。
不过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她只要提防他将消息传出去便可。至于旁的也不适合多做,免得引起他的疑心。
“可……”
“好了,让人悄悄去探路,我们寻一个恰当的借口离开。”
她知晓点翠担忧自己,故而也没有坚持己见,虽然天养和村里的几个孩子关系相处的融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可她确实也要留下后手。
——免得到时候仓促撤离,露了行踪。
谢晚秋交代了几句点翠便忙忙退下,由于姑娘失去了记忆,所以面对李青羽的时候能泰然处之,可她则不同。
她从谢家陪嫁到李家也有好几个月的时间,虽然期间被人打发出去办事却也清楚不少的内幕,这个男人当时明明心有所属却要来祸害自家姑娘。
——着实不是一个好东西。
而这个时候李青羽毛笔轻沾宣纸,想要下笔却又将那纸张揉成纸团扔在一边,想着家中那无盐悍妇,再想一想自己的小女儿又觉一阵心疼与麻木。
五年后听闻谢晚秋活着的消息,他心里面止不住的惊讶,或许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当年为何而死。
谢青焌远走北疆的消息是长姐传给她的,而她更听闻了不少战事紧张的事情,后来长姐用谢青焌遇难的事情让其自愿走出幕晟宣的保护圈。
然而世事弄人,这原本是欺骗她的权宜之计,可谁能想到几个月后谢青焌居然真的出事了。
“我原以为娶了那丑妇算是一种报应,不料居然还有见面之日。”
当年他和表妹麦楚楚青梅竹马,两个人私定终身、护生情愫,原以为母亲会答应他与小表妹的婚事,可谁想和他定亲的人居然是谢晚秋。
那个时候他惊诧无比,不过是一个被取缔了世家封号的落魄人家罢了,凭着李家在清河的权势何必于其联姻?
他那个时候过于年轻,压根不清楚一个世家大族的底蕴是什么,可当看到谢晚秋那嫁妆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
那是可以令无数人疯狂的财富。
新婚之夜他并未和她同房,虽然知道她美名远扬,甚至颇有才名,可他这一生一世心里面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第二日向长辈请安的时候这是她与他第一次正式见面,一身正红色装扮的女子似乎比平日里那寡淡的装扮让人耳目一新。
然而,这也仅仅只是耳目一新。
他的婚礼上长姐带着自己那纨绔姐夫秘密前来,若是知晓后来会发生的事情他或许会阻止他们出现在大堂。
——可他没有前后眼,也无法想象整个家族瞒着他将自己明媒正娶的娘子送上另一个人的床榻。
他犹记得长姐和自己摊牌时他铁青的脸色,不是因为他喜欢谢晚秋,只是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人踩在了脚下,被权势踩踏在心底。
往日,每到她死讯传来的日子里他还会给她烧些纸钱,再次相见剩余的也只是处于敌对时的无奈。
“我虽不知你来此何意……唉……权当没有看见吧!”
他将那揉成纸团的宣纸拿起来一点点撕掉,直至成为了零星的小碎片,看不出任何踪迹才长呼了一口气。
瞧着端坐在一侧的长公主,谢叔祖将自己手中的酒杯放置在一侧:“这是哪一阵风将公主殿下吹来了?”
“家中闲着无事,出来走一走。”
“哦!”
谢叔祖笑着轻应了一声,重新端起酒杯喝了起来,那闲适又舒心的模样让人瞧着甚是不羁,而长公主也不介意。
自己又不是第一次知晓他这脾气了?
“这次能顺利送走晚晚,还要多谢你的帮忙。”
“帮忙?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谢家叔祖端着酒杯忙忙摆手,而长公主只是轻嗤了一声:“幕晟宣来找过我,他说他的手下被人揍了。”
长公主并未将话说的明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