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脸色瞬间变化了起来,本就不柔和的眸光倏地一凛,看向谢晚秋的时候充满了审问:“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谢晚秋好豁了出去,并未有太多的隐瞒,有些事情已经困惑她良久,她想要知道这些人到底再打什么哑谜。
为何被瞒着的只有自己!
“孙女儿也曾好奇,所以腆颜相问,他说让我回来问您。”
得知幕晟宣那边没有走漏风声,长公主凛然的神情才稍稍减缓,“还不是因为你父亲的原因,那龙椅上的九五对于咱们谢家的忌惮从始至终都没有松懈。”
她说着轻声感叹了一声,好似在感概谢家的沉浮,又像是无奈自己的遭遇,那模样看上去甚是心酸。
“父亲当年……”
当年谢家出事的时候谢晚秋还年幼,所以当时她并未想过太多,可后来随着母亲的逝去,兄长的离世,让她不由得想起当年的事情。
——通敌叛国之罪,真的会发生在自己父亲身上吗?
当年父亲身首异处,用的正是这道罪名!可一个教导儿子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的男人会背叛自己的国家吗?
龙椅上的那位,在期间到底扮演者什么样的角色?
“咱们的九五至尊是一个不容人的。”
由于车驾里面只有祖孙二人,外面赶车的人又是这些年长公主最信得过的李管家,所以她说话好似没有藏着掖着。
就算有,此时那厌恶且愤恨的情感也不会作假。
“你父亲当年在北疆抗敌屡建奇功,接任你祖父培养的谢家军之后更是名声大噪,如虎添翼。然而就是这样的名声,将他引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父亲是……”
“你父亲是被逼着自裁的,他们用我们谢家满门的命逼着你父亲自杀。”
当年皇室中人对谢家军可谓相当的忌惮,所以也不敢将人逼得太紧,若是惹恼了谢国公指不定直接将羌族人放入关内。
所以皇室中人指天发誓,不会对谢家人赶尽杀绝,甚至不会对任何一个谢家子嗣动手,这才逼得手握重兵的谢国公自杀。
然而他还是小觑了今上的无耻,在他死后直接给他按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让他爱惜了一辈子的羽毛变得泥泞不堪。
“那么二叔呢?”
她记得祖母待二叔极好,她一直以为像祖母这般强势的人对待小妾所处的孩子合该好不到哪里去,可令人想不到的是她对二叔却一点都不赖。
所以二叔活着的时候,大房和二房的关系其实挺好的,只可惜当年他看上了戴氏,这才有了现如今的无奈。
“你二叔在撤退的时候为了保护别人被敌人一箭穿心。”
谢家军只所以立于不败之地,就是因为他们身上带着同进共退的死志,也有互相扶持的感动,在那里所有人是亲人。
谢晚秋的拳头紧紧握在一起,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的结果,可她从未想过事情的经过会如此的曲折。
“晚晚,你是我谢家嫡脉紧留的血脉,虽然如今的谢家军已经不复存在,可谢家几代治军的威名却还存在。”
瞧着谢晚秋有几分相信,她又再接再厉地解释:“咱们谢家就是帝王喉咙间堵着的鱼刺,让他浑身上下不舒服,谁也不确定他什么时候会发难。”
“你可知道祖母为何让你躲着皇室中人吗?”
“不知。”
谢晚秋老老实实地回答,她确实不懂为何让自己躲着皇室中人,难道这堂堂九五就因为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对付自己一个弱质女流吗?
“你可知你祖父是因何而亡的?”
“不是因为病故吗?”
对于自己的祖父她没有任何印象,因为她出生时谢国公府的老国公早已经身埋黄土,位列宗祠
“病故……”
长公主冷笑不已、轻嗤不断,声音也无限拉长,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过她最终还是平复了一番心绪。
“皇室里的人最擅长的便是威逼利诱的戏码,当年你祖父为大赢夺取了半壁江山却仍旧不能善终,若不是他如今焉有乔氏皇族立锥之地?”
谢家以军功立世,老国公数辈之前命撒疆场的谢家子弟不知凡几,因为子嗣不兴期间也曾几度沉沦,可在老国公时将谢家推到了一个制高点。
他不单单为乔氏皇族赢取了半壁山河,更以半壁山河的军权迎娶了当时帝王最为娇宠的女儿——梦蝶公主。
那个时候没有人会想到谢家的结局会这般,就算是长公主乔梦蝶亦是如此,若是得知自己的存在会成为谢家荣辱的潜在威胁,她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连累他。
谢晚秋觉得自己已经快要麻木了,她从未想过自己那被世人传颂的和神明一般的祖父居然也是被皇室逼着走上了绝路。
——也就是说,谢家之所以变成现如今这般模样,全都是因为今上的授意。
“二房的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在乔氏的地盘飞黄腾达,殊不知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