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眼疾手快地将那金针抓在手里面,呲牙咧嘴地瞪了幕晟宣一眼,那眼眸里面燃烧着浓浓的烈火。
好似只要他敢转身回来,他便能燃烧他、毁灭他,将他弄成渣渣。
然而幕晟宣自然没有那空闲的功夫陪他上演火中炼渣,只是双眼灼灼地盯着他,威胁性地看了两眼便好不留恋的离开。
唯留下无涯一个人在沉闷的气息中,一双滴溜溜的眼眸转了又转,最后只得无奈地冷哼了一声,朝着他的药堂走去。
谢晚秋和幕晟宣一路走来也没有碰到几个人,见到的女婢和小厮瞧着二人靠近,头早早便低了下去。
除了后脑勺谢晚秋完全看不清他们的长相。
木质的走廊很长,周边的花木宜人,可两个人的气氛却越来越紧张,纵使二人相距不过一步之遥,可心却遥远的没有边界。
“你走慢一点。”
虽然两个人一直在一条线上前行,可那小步子一个劲迈起来前行的利索模样,就算是他都觉得有些无奈,后面又没有狼追赶——至于吗?
“幕大人昔年上阵杀敌,建功立业,而今可是廉颇老矣?”
谢晚秋声音虽然浅淡可那话中的含义却分外明显,显然是在讽刺他小见多怪,走路都一步三喘。
被她这么一刺,幕晟宣整个人像是吞了苍蝇一般,当年便觉得她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否则自己用了那么多的心思怎么会一点用处都没有?
为了她能够接受自己,当年自己可谓好话说尽,为了求她一笑,着实劳民伤财了一把,然而她从始至终就像是一冰块。
刚开始的时候还试图逃走,逃走无望之后她也会苦会闹,后来她好似疲了倦了,那刺耳的咒骂声也销声匿迹。
幕晟宣是一个俗人,人们常说的七情六欲他都有,他不过是在错的时间爱上对的人罢了,可老天爷却狠狠惩罚了他一把。
“你对我似乎很有意见?”
“狼狈为奸之人罢了,民妇难道还要举足相庆?”
谢晚秋心里面窝着火,而这火气显然是幕晟宣给予的,不单单是他假公济私帮助那破皮无赖,更因为今日的举止。
任谁察觉自己一举一动被人掌握在眼里,这心情怕也美好不起来。
“你这牙尖嘴利的模样,着实该让邓一谦瞧一瞧。”
幕晟宣冷冷地扔出一句话便顺着廊道走去,而谢晚秋的脚步明显一滞,有些不确定地斜了邪自己的眼角,合着邓一谦登门的事情他也知晓?
这男人到底想要作甚?
“还不快走?”
感觉到她被自己越来越落在后面,幕晟宣不禁拧眉转身看向云游他乡的谢晚秋,眉角冷然中带着不自然地轻嘲。
见状,谢晚秋只得加快了步伐,不多时两人便进了一偏角的院子,而一个蓝衫伟岸的男子正拄着拐杖在院落中央吃力地行走。
瞧着他双脚落地,虽然双腿有些使不上劲却不至于摔倒,谢晚秋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的喜意来。
“施琅。”
施琅听到有人轻唤的声响沉重的步伐肉眼可见的凝滞,拄着拐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谢晚秋满眼盯着他的双腿看,自然错过了他眼眸里面的晦涩还有那颤抖的双手,而一旁的幕晟宣虽然看到却也没有深想。
只是当他受苦多年,蓦然间出现一个可以交心之人做出的本能反应。
“你的腿?”
谢晚秋问出才惊觉他早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唇角抿了几抿靠近他几步,想要伸出手去扶他却被轻轻躲开拒绝。
瞧着他这动作谢晚秋神情微变,有些吃力地解释:“你或许不知道我是谁?我是你兄长的发妻——谢晚晚。”
谢晚秋担心他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所以将当初在北疆施家村用的化名说给他听,施琅神态没有多大起伏,不远处的幕晟宣眸色间却多有不依。
然而他心里面纵使多有不悦却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看向施琅的眸光愈发的不善,她与施家小子的婚书着实碍眼的紧。
虽然是一个化名,可那些事情却真实的存在过。
“我和他还有一个孩子,你知道吗?”
“……”
这下不单单幕晟宣的唇角稍稍抽动,就连住着拐杖的施琅都也不自觉地啧吧了一下唇角,只是声音并不响亮。
“他腿刚能行走,我们进去说吧!”
不想让她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幕晟宣还是选择了一个恰当的机会开口。谢晚秋瞧着施琅吃力的模样微微颔首,刚准备上前去扶人,却被幕晟宣抢先一步。
而幕晟宣的手还没有放到施琅的胳膊上,却被他稍稍错开了一些,被一个残废明晃晃地错身而过,就算幕晟宣的心再大也有了异样的情绪。
虽然自己刚才没有用心,可那一放也不是一个双脚、双手有疾的人可以躲得开的。无涯虽然费尽心思,可以让他看起来行走方便。
可那配制的药草终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