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符合东阳郡王一贯的趣味。
东方瑶四下略扫一眼,偶然触碰到一个女子探究的眼神。
双郡主。
东方瑶不认识她,可是毕竟在宫中混了这么多年,闭着眼也能猜出眼前衣着华贵的女子便是几年前刚刚丧夫的双郡主。
待对上东方瑶的目光,双郡主倒是落落大方的呡唇一笑。
她看上去倒和东阳郡王生的一点不像,朱唇微厚,下颌棱角分明,平白多了几分英气,倒不似袁大娘那般优雅淡然,周身更余清贵之气。
东方瑶亦报之一笑。
“听说眼下州中十所义仓余粮不足,可是确有其事?”李宜奉蹙了眉,无奈道:“昨日杨长史已经上门来与我说了,这倒是我的不是,这些年来都不怎么认真打理过,凡事不过睁只眼闭只眼。
去年只以为仓中余粮不少,再加上这些年州中收成不好,是以租庸调减了不少,不成想弄成如今这般境地,倒真是我的不是了!”
崔城之颔道:“郡王不必如此苛责,毕竟明日之事谁也无法窥测,既然如今出了这等事,便该想法子解决才是。”
东阳郡王面带歉疚:“既然事情有我最大责任,便该我出面来解决,这筹钱补粮之款,我便来出好了。”
东方瑶忍不住惊讶的崔城之对视一眼。
“郡王往年便出钱不少,如今再行此举,怕是……”她迟疑说道。
“无妨,”东阳郡王叹了一口气,“祖父常教导我,为朝廷出力,钱财乃是小事,况且我守着那些银子也没什么用,似我这般身躯,倒不如早早飞升了好,何必留在世间嫌人晃眼?”
“阿兄,你这是说什么呢!”双郡主嗔道,一会儿又看向两人,轻声道:“城之,东方长史,既然阿兄已然许诺,事情便如此罢,我们也不多说那些不愉快的事,可有用晚膳?”
两个人为何都争着出这赈灾的银两,莫非是之间有什么联系?
问题是东阳郡王出钱倒是无可厚非,毕竟一方刺史;而锦娘只是教坊娘子,暖翠楼虽家大业大,可是拿出这些钱来也赚不了多少的名声,她何必如此劳心劳力,两人倒仿佛是在较量一般?
东方瑶不经意瞥了李宜奉一眼,暗自凝神。
须臾,有饭菜上桌,和崔城之很默契的既没答应没拒绝,准备回去再商量。
双郡主一边对着身边的婢女吩咐,一边问:“去拿酒来,玉浮梁可好啊?”
“不必了,来些清淡的酒罢。”
东方瑶还未出口,已经有人替她答了,她只好讪讪的低下了头,轻咬了下唇,忍不住腹诽他,好你个崔城之,还不准我喝玉浮梁,那才多大的劲啊,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什么“世人皆醉我独醒”……
崔城之偷偷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的收回了目光。
见少女嘴角微撇,便知她心中定然不满,忍不住嘴角勾起一丝清淡的笑意。
只是两人未曾察觉,当东阳郡王看不见之时,早有一双明亮的双眸,将这分飞速即逝的默契和收入眼底。
她默默地低下了头,兀自搅乱一盏雪白的酪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