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楚州连下了两场暴雨,搅的刚刚平稳的局面又不安宁起来。
因为新修建完成的引水渠,竟然有一部分碎裂了。
“这水渠分为三段,自承河上游至承县北南西城郊为三段,中游经过东侧的勒水引入临近的叶城县为第四段,碎的这一部分刚好是上游至西城郊的那一段,据说是因为昨日突降暴雨,上游水目激增,大肆冲刷新砌成的水渠所致,只是属下已经带了工匠去看过,这被冲垮的一部分当中泥土松软,护坡的砖石都明显数量不足,当中缝隙并无碎石填充,想来并非是那工头所说,乃暴雨冲垮所致!”
赵县令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饶是林别驾想再插句话也找不到缝,抹了摸额上的汗水,他准备搭言,谁知一抬头便是东方瑶冰冷的眼神:“林别驾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这……”林别驾咳嗽一声,继续道:“那是因为碎石还未填充完成,并不说明是因为尚未填充。”
“碎石未填充完整?”赵县令“哈”的一笑:“南测的引水渠都已经修建完毕,林别驾你竟然说西侧未修缮完毕,既然如此,为何西侧未修完便擅自修建南侧?多日心血毁于一旦,还不如从未修过!”
林别驾冷哼一声:“赵明府好胆量和气魄,这话你来问我,为何不留着去问那督造的工头?不管修的是哪一侧,早先便制定好了,倘若他不按照施工图纸来,怎么还来找我的过错!?”
“好了。”
看着两人大有掐起来的苗头,东方瑶赶紧打断:“这件事情我会派人去查,究竟是司士之过,还是工头懈怠,尽快给大家一个答复,若是没有别的事你们就先下去罢。”
赵县令拍了拍官服,瞥了正朝自己这边挤眉弄眼的薛司马一眼,施施然而去。
林别驾走了两步,忽然转过身来,冲着东方瑶笑。
“怎么,林别驾还有别的事吗?”东方瑶挑眉道。
“倒是没什么,”林别驾笑道:“就是下官听说最近有人造谣生事,说是杨长史竟有残害无辜工匠之嫌,这实在是妖言惑众,杨长史虽脾气大了些,可那也是一州的父母官,绝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东方瑶似是漫不经心:“原来别驾听过这样的话,我这还不晓得呢,你放心,若是听到了,我也绝不会相信,诽谤之言而已。”
林别驾放心这才离开。
“莫非是那日青娘来找娘子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芍儿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娘子觉得这林别驾和杨绍元是一伙儿人吗?”
东方瑶冷笑:“起码在欺负我这件事上,他们绝对是一伙儿的。”
不过林别驾的话,倒像是意有所指一般,东方瑶越想越觉得不对,当日她出访承河,并未大张旗鼓,但是那承河的工头却是知道的,倘若有人跟踪,青娘和那小郎君还真有可能被发现,虽不知杨绍元是否是真的害人真凶,但林别驾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明显是在提醒她不要多管闲事。
她虽一向不爱管闲事,可现在自己是楚州地方官,凡是百姓之事便非闲事,只是如今黄辞去往徐州,手下可用之人不多,她在楚州尚无势力,要调查这件事情绝非易事……
东方瑶心中纠结了很久,可是转眼一想,倘若青娘遇害,岂不是白白牺牲了两个无辜的生命?怎么着她也不放心。
当下,东方瑶便吩咐了芍儿暗中准备马车,并且带上了府中几名跟自己从长安来到楚州的侍卫,想起那日青娘自称来自横塘,她便吩咐车夫立即前往横塘。
马车有些颠,可以说楚州这道路修的真是一般,坐在马车头晕恶心的东方瑶都有些想吐了。
“停车停车!”芍儿急忙喊道,一边对东方瑶道:“出门匆忙,不知附近有没有水,娘子你再坚持一会儿,芍儿去给你寻水!”
东方瑶靠在车壁上,虚弱的摇头:“不必了,我不过是老毛病而已,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多,怎么能每次都因此而误事,我们赶紧走罢!”
“这怎么能行!”芍儿搭起帘子向外看了看,急道:“娘子放心,这附近还有人家,我不过去去就来!”
说完就下车去了。
东方瑶有些无奈,只好嘱咐道:“那你自己小心。”
芍儿应声离去。
挑起帘子来,东方瑶向外面看了看,有新鲜的空气呼入,倒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这是一处田地,四周是青山绿树,地里青绿绿的麦子也都泛黄了,随着吹来的风一层层似波浪般摆动着,竟是东方瑶平生为见过的美景。
“这是何处,离横塘还有多远?”她问那车夫。
没有回应,东方瑶微微蹙眉。
“这里离横塘还有多远?”
依旧是没有回应。
东方瑶眼皮一跳,赶紧撩开帘子,竟是空无一人!
糟糕!
心知不好,东方瑶赶紧下了车,谁知脚步堪堪落地,便见有把明晃晃的大刀从身后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小娘子这是要跑到哪里去?”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