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儿!”
然而还没等曹友真一口唾沫淹过去,却见东方瑶已经叫住了芍儿,斥道:“寺丞那是什么身份,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平日里我是怎么嘱咐你的!”
芍儿愤愤不平,看了一眼曹友真挑衅的眼神,只得低头退后几步,“是奴婢失礼了。”
东方瑶抬首去看,曹友真就这么冷眼瞧着,眼中十分不屑。
现仇现报太没风度,秋后算账才是有素质的表现(注:选自当年明月《明朝那些事儿》),想起在史书上看到明月先生的话,东方瑶深以为然的咽下了这口气。
“妾既然未曾和寺丞有过纷争,又许诺于寺丞,自然不会出尔反尔,做背信弃义之人。”
她说话时眼神肃正,满脸清冷,分明是一副严肃的态度,不知为何曹友真却只觉得东方瑶傲慢无礼,目中无人,他继续冷笑:“背信弃义的事情你又不是没有做过,总之今日之仇我是记下了,他日我必要你加倍奉还,洗血今日之辱!”
不仅被太后当众斥责,遭受那徐少简一记冷眼,更是无缘无故就没了一年的俸禄,这钱财来之不易,对于曹友真这种爱财如命的人来说,真是不啻于要了他半条老命。
“曹寺丞一向明辨是非,不如多注意身边之人,毕竟这世上本就不缺出尔反尔背信弃义的小人。”东方瑶讥讽道。
“你是什么意思?”曹友真眯起眼来,一脸警惕。
“妾没有别的意思,妾再三申明此事与妾毫不相干,寺丞既然不相信,那妾也没有别的法子。”东方瑶不咸不淡的回敬。
曹友真就这么阴冷冷的盯着东方瑶,末了,又恶狠狠道:“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说完拂袖而去。
“娘子,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能说话如此不知轻重!”
芍儿看着东方瑶一脸漠然,忿忿道:“分明是他爱嚼舌根,出了事还要赖别人……”
东方瑶摇摇头:“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也不能把他掰直了只听我的,”说完又看着芍儿,正色道:“今日我并非是有意斥责你,只是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君子,和曹友真这种人还是少说话的好。”
芍儿闷声撇嘴:“娘子身份比他尊贵多了,为何还要受他如此羞辱?”
东方瑶心中叹气,她愿意吗,被人指着鼻子骂贱人,虽说她自己已经习惯了,可是说到底是逞口舌之快当着面起冲突委实不是明智之举。
她拍拍芍儿的背:“好了,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回去吧,我早饿了。”
……
案几上有只肥腻腻的猫儿,正翘着自己的几根威风凛凛的胡须,舔着爪子,时不时歪头向一边一瞧,懒洋洋又可怜兮兮的叫上一声。
“喵呜~”
“还叫,再吃就变成大肥猫了,到时候连我都拎不动你,看娘子还会不会再抱着你逗你玩!”
那猫听罢更委屈了,大眼睛眨了眨,琉璃般翠色眸子都雾蒙蒙的,软趴趴的丧在案几上。
章怀秋放下手中的笔,轻声嗔道:“你这样训它,那猫儿知晓什么,最近说话怎么和芍儿还愈发相似了?”
映柳像阿泠被吓到时炸了毛的样子:“娘子你这是说什么,我哪里和芍儿那傻丫头像了!”
章怀秋呡唇一笑:“过来为我研墨。”
映柳走过来:“前几日东方婕妤和殷女史新编写的女则,娘子这是在抄写呢?”
几日前东方婕妤上书,说是请太后下旨重修女则,太后准后,东方婕妤和殷女史不多日便交上了新女则,可谓才思敏捷,是以太后大悦,命章怀秋抄写几份送到各宫中给诸位妃嫔观看研习。
章怀秋点点头,拿笔蘸了映柳新研的墨汁,便在宣纸上书开。
连头都不必抬,大约是一盏茶的功夫,章怀秋依旧低头默写。
映柳赞道:“娘子真是厉害,只看了一遍这便记住了,如此这般,恐不日便可交上,到时太后娘娘必定还会奖赏娘子。”
章怀秋继续淡笑:“什么奖赏我也不要,只安心过自己的日子便可以了。”
映柳不解,嘟囔道:“娘子又不要?映柳之前还以为娘子是……是故意的呢。”
章怀秋低头凝视着自己写的字,略微沉了沉心:“的确是故意。”
映柳正吃惊想问,便听外面有婢女传话,说是长安殿东方婕妤来暖玉阁一聚。
待东方瑶进来,芍儿便兴冲冲的朝着阿泠奔过去了,一边问映柳:“好姐姐,阿泠今日有没有想我呀?”
映柳扑哧一声笑出来:“傻丫头说什么呢,这猫儿也不会说话,我怎晓得它是怎么想的!”
待东方瑶坐定了,章怀秋亲自为东方瑶沏上茶,笑道:“瞧阿泠整日一副恹恹模样,想必是在念叨芍儿妹妹。”
东方瑶失笑:“芍儿不过混说,怀秋姐姐也信她的。”
四人又说笑了一会儿,东方瑶无意问了一句“不知前几日的新女则怀秋姐姐誊写多少了”,章怀秋正在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