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
见她眼中有几分星点,李衡乾心中更是心疼:“对不起,那个时候我什么都做不了,所以你才会被逼如此。”
“不,不是你们的错,错在我,是我太没用。”
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废,被贬去千里之外的亳州。
东方瑶如今只盼望着韩鸿照能念及几分他的苦楚,纵然不能要他再踏入长安,也好做个闲散的王爷,总胜过日日提心吊胆,寝食难安。
李衡乾默然将她揽入怀中。
“瑶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头顶上,她听他如是说。
漫天璀璨中,她听他如是说。
她几乎不能相信的呆住。
以至于很多年后,她都不能够忘记那晚明亮的月光,那晚的李衡乾。
“你给我点时间,我要光明正大的娶你,做我的妻子。”
李衡乾终于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他捧住东方瑶的脸,看着她瘦弱的面容,不知多少日夜心忧难眠,却唯有一双眼睛清澈无比。上天总是不公平的,它给了她过人的才能和聪慧,却夺走了她所有的亲人,要她独自一人在宫中步履维艰、苦心经营,他怎能忍心?
倘若他不曾认识她,也不过像兄长一般,娶个公主或者重臣的女儿,成为韩鸿照笼络朝臣的工具,可是他遇见了她,上天要他认识了她,多次的相处,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她有了一种莫名巧妙、不知何处所起的眷恋,令他忍不住想要把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不管阿兄说的对不对,他也愿意奋力一搏,只要他对韩鸿照忠心,娶了东方瑶又有何不可?
“瑶儿?”见她依旧呆愣愣的,李衡乾轻声唤她,只盼望她赶紧回过神来答应自己。
东方瑶心中不知是何感觉,除了有种酥酥麻麻的异样,更多的却是一种茫然无措的感觉,她只得紧紧地抓着李衡乾的衣袖,低头不敢去看他。
“你……你不愿意?”李衡乾见她一句话不说,心瞬间就跌到了谷底……
“我……”东方瑶赶紧摇头,却见李衡乾紧蹙眉头,一副受伤的样子。
“……”她张了张口,却还是不知道怎么说。
李衡乾的嘴角忍不住浮起一丝苦涩。
难怪她总对自己有所保留,难怪她不能完全信任自己,原来是……原来是不愿意。
然而就在他心中难受的要死的时候,忽听面前的少女轻声道:“我……我愿意。”
……
本来长安里坊众多,两人又从未逛过,谁知在这众多观灯的人群中走来却像是如鱼得水一般。
东方瑶说完那句话,便稀里糊涂的跟着李衡乾走,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但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只能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自己真的爱上了李衡乾吗?
如果爱,为何没有办法利落的说出那一句话?
可是如果不爱,为何看着他难受的样子,自己也会这样心疼?
东方瑶迷茫的看着李衡乾的宽阔的背影,一时之间失神。
“诸位郎君娘子百年一遇的肢解术法,快来看一看,瞧一瞧啊!”
只见前面站了个身着褐色的袍衩衣的男人,一边将前半边的袍子塞到裤子里,一边手握长剑在空中打了个转,不过一会儿便吸引了不少的人来。
东方瑶很快回过神来了,却有些无奈……这家伙到底还要在这转多少圈啊?便拽住他,示意想要去看。
李衡乾手一紧:“好。”
两人站的比较靠前,位置比较好,不过听说还是“肢解”什么的,东方瑶便退后两步:“他是要肢解谁啊?”
李衡乾一笑,仿佛不记得刚才的事:“等会儿要是他的头掉下来了,你便躲到我的怀里来。”
东方瑶咳嗽两声:“那多没出息呀!”
李衡乾面上笑意加深,他故意把手放在东方瑶一侧的肩上,将她紧紧地揽向自己,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看看四周皆是出双入对的情人,你若是等会儿吓得自己跳开,人家岂不是会嘲笑我?”
东方瑶忍不住脸红一笑。
“某姓解,诸位郎君娘子们唤我一声老解便可!”他哈哈一笑:“废话不多说,老解这就开始表演,诸位郎君娘子若是觉得这术法还可以,还望不吝赏赐几个小钱!”
话说的利索,他手中的剑也利索的在空中转了几圈。
若说袁大娘的剑舞是柔若无骨中带着三分刚强,这位舞的便是刚强中带着三分阴柔,男人舞剑,大多要些年轻的少年来,而眼前这位,虽年纪不小了,却舞的不分年龄,仿佛他的整个人都融在了剑中,然而就在众人看的入迷的时候——
那老解低吼了一声,接着是衣服撕裂的声音,不过一瞬之间地上便多了个带血的物体。
“啊……啊——!”
显然后面的一声惨叫比前面的一声的惨叫要凄惨,这声音委实瘆人,在众多“惨叫声”中显得颇为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