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飘飘洒洒针尖细雨。
“娘子当真要现在去,不等雨停了啊?”芍儿在一边打着油伞,问道。
东方瑶颔首。
芍儿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知晓她心情不好,便安慰道:“太子殿下既然已经听了娘子和诸位大臣的话去认错,想必皇后娘娘心软之下态度也不会再那么强硬吧!”
东方瑶脚步轻轻一顿。
“娘子?”见东方瑶停住,芍儿疑惑地看着她。
不知为何.......东方瑶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依稀记得小时候,皇后对李怀睿还是很喜爱的,只是为何今日会变成这样呢?皇后对李怀睿越来越不耐烦,她和他似乎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希望真如芍儿所言,她心中还记得一丝曾经对太子的怜爱。
可是,从宋若栖进东宫那一刻……不,也许是从李怀睿发现忠愍太子去世的秘密的那一刻起,他就落入了他人的圈套,如此斗争不休,真有安稳之日吗?
这个人,会是哪个最想坐上东宫之位的男人。
是阴险的梁王,深沉的赵王,还是素来体弱病多的端王?
抑或是韩鸿照的自导自演?
究竟是谁?
泥水溅在裙端上,赶路的人却丝毫没有察觉。
侍郎府的乌头大门前,空无一人,一辆马车仓促停下,有头戴幂篱的少女从车上跳下来。
芍儿赶紧为东方瑶撑开伞,敲了一下门,是冯管家开的门,他依稀认出了东方瑶:“哦,你是宫里的那位阿监!”
“夫人可在?”东方瑶点头。
“夫人在呢!”冯管家忙不迭的引路:“阿监赶紧去看看罢!”
原本该热闹的庭院,如今人基本都散了,显得愈发荒凉。
不过短短三日,一个人的陨落,一个庞大的家庭也陨落了。
“好叫阿监知道,我家阿郎只有一位小郎君,正在泉州游学,如今正在着急赶过来,却不知现在是不是快到潼关了!”冯管家叹了一口气,面色至少又苍白了十岁不止。
东方瑶看着他,对这个老者有些同情和怜悯。
进了屋,卢氏双眼呆滞的盯着被子某处,不晓得在想些什么,就连东方瑶和冯管家进来都没有意识到。
“夫人?”冯管家叫了卢氏一声。
卢氏才反应过来,她想要应一声,却咳嗽不止。
“诶呦!”冯管家一个步子跑上去,端起来案几上一碗药:“夫人,这还是热的呢,可是小三亲手熬的,夫人一定要趁热喝呀,良药苦口......”
“老冯,你为何还不走?我不是要你离开的吗?”卢氏面容惨淡的又咳嗽了几声。
“夫人,老冯做错了什么事可以改,”冯管家放下药碗,抹着眼泪急急道:“就是,就是请夫人不要赶我走啊!”
主仆两人对坐,无语泪千行。
东方瑶看不下去,撇过头去。
冯管家一想起还有人在,急忙擦干净眼泪,说道:“夫人,你看是谁来了?”
冯夫人眯着眼睛,有些看不清的样子,还带着浓重的鼻音:“是阿监么,惭愧惭愧!妾身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夫人的眼睛是怎么回事?”走出寝房,冯管家关好门,东方瑶问他。
“夫人这几日一直在哭,也睡不好,我和小三劝了很久她才休息了一会儿,不过醒来后就变成了这样,”冯管家叹道:“医师来看过,嘱托不能再哭,否则眼睛可能不保。”
两人在游廊上走,东方瑶问了一些当日的情况,总之就是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冯仲宣离奇的死在了自己的书房中,而且死活找不到凶手。
“实不相瞒,自侍郎遇难后长安全城戒严,一个个排查,目前依旧没有找到凶手,所以我怀疑,这个凶手应当还在长安,并且,说不定,”东方瑶走了两步停下:“说不定他就是侍郎的身侧之人。”
霎时,冯管家眼睛瞪的老大,紧张的四下看去:“阿监,阿监在说是什么……”
“当然,也许他早就逃走了。”东方瑶微微一笑:“等会儿韩将军和豫章郡王会来。”
“哦、哦。”冯管家迟疑的点头。
“对了,如今侍郎府有多人留下?”
冯管家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数着说:“大约还有十个人,不过大部分已经离开了,夫人仁慈,也不计较,只是给了他们应得的月钱。”
“如今你们准备去哪儿,还是继续留在长安?”东方瑶继续问道。
冯管家摇头:“夫人一心要留在长安,只是……只是有人反对罢了。”
“可是那个叫小三的小厮?”东方瑶貌似无意的随口一问。
“阿监是如何知道?”冯管家一脸惊诧:“小三是留下来为数不多的人之一,他跟着夫人一道来到冯府,六年来忠心耿耿,几乎从不违逆夫人的意思,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他却格外执拗,一定要夫人回泉州老家,然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