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果然是皇后正向着自己挥手。
东方瑶走到韩鸿照身边,恭恭敬敬道:“奴婢在。”
然而不用抬头,她都能感受到太子妃那如刀剑一样的目光。
“太子这几日正在东宫修史,你可想去?”
“什么,祖母,你不能……”
韩蕙娘没想到皇后会想要东方瑶来东宫,自然是颇为不愿,只是她堪堪开口,最后两个字却硬生生被韩鸿照清冷的目光逼回肚中。
“他日睿儿登基,你便是皇后……”
韩蕙娘当即面上一喜。
“……但你也是韩家人,若是胸中没有半分度量,我又怎敢把凤印交给你?”
韩鸿照凉凉道。
韩蕙娘忙不迭的认错:“殿下,是回蕙娘错了,还请殿下责罚!”
皇后嘴角才挂上一丝满意的笑,对李怀睿道:“祖母这个婢女倒是没什么大本事,文才上却是还过得去,比之她祖父,也是有过之无不及。”
如此大的赞誉,东方瑶都是第一次听。
这是要把自己高高举起么?
李怀睿看了一眼东方瑶,迟疑道:“殿下,东方瑶年纪资历尚浅,修史的话,只恐会被人指点。”
“怎么,你是不相信祖母的识人的能力么?”韩鸿照柳眉微挑:“资历便是要历练的,她这也是在历练。”
皇帝倒是没想那么多:“修史如此重大的事,你真的要让一个女子也参与其中?”
“陛下,我也是女子。”韩鸿照淡淡道。
皇帝顿时有些尴尬:“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么多年来朝堂上的政事他不也大多交给皇后么,皇后也照样处理的很好,可问题是皇后有这样的天赋,做这些事情就得心应手,那个东方瑶真的能胜任么?
“能否胜任且看她有没有这个能力了,”韩鸿照看着东方瑶:“自我第一眼看到你写的那首诗开始,我就相信你会有这样的能力,如今要你去修史,你可愿意?”
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东方瑶冷静道:“奴婢愿意。”
李怀睿瞬间呆住,他看着东方瑶,用一种似乎从来不认识她的眼光。
东方瑶微笑:“这本是莫大的荣耀,能得到殿下的器重,东方瑶三生有幸,必定竭尽文力。”
……
元香知道这消息是在几天之后了,本来是怀孕了,安思逸不想拿这些事来烦她,只是想着东方瑶和元香的关系,便只好寻了个时机告诉了她。
元香听了却是吃了一惊,毕竟韩蕙娘也不是个大方的人,东方瑶若是修史那必定是要住在东宫的,可是住在东宫,自然和太子妃低头不见抬头见,太子妃又身份比她高,且性子颇为骄横,东方瑶哪里有不吃亏的道理?
“你和睿儿,该不会真的……有什么吧?”坐在氤氲院里,元香皱着眉问。
“公主这是想到哪里去了?”东方瑶无奈道。
“你当真对睿儿没有什么想法?你可知若是能在睿儿身边有个名分,以你的聪慧,日后在宫中也必定品位不低!”
听到这话,东方瑶没有任何迟疑的指天作誓,说道:“瑶儿对太子殿下,从来只有敬重之意,绝无非分之想!”
听着东方瑶如此斩钉截铁,元香半信半疑:“那你又何苦冒着这样的危险?”
“母亲临终遗愿,光复东方氏,身为家族的遗腹子,身兼此任,瑶儿不敢不从。”
她如是道。
元香走后,楚荷问她:“你是怎么回公主的?”
“公主自然也是好心,只是母亲希望我出人头地,我又怎么能因为一点挫折而畏惧后退?”
念及此,东方瑶忍不住感叹因缘际会,当年若不是元香无意捡了自己写的一首小诗念给皇后期望讨其欢心,她又怎么会那么快就被皇后记起?
说不定早就被遗忘在掖庭了!
这些年来,元香对她也多有照拂,人人艳羡,纵然东方瑶对皇后生怨诸多,此时也难以深恨之,家族的覆亡皇后绝对脱不了干系,可是母亲的遗愿她也一时一刻不敢忘记。
“我看公主倒是有意撮合你和豫章郡王,你是怎么想的?”
想了想,楚荷还是问出了今日一直想问出来的话。
东方瑶刚刚从伤感中回过神来,乍听楚荷说到豫章郡王,不由一愣:“公主是什么意思?”
待她明白了楚荷的意思,才解道:“怕是你想多了,豫章郡王身份高贵,又怎会看重我一个小婢女?”
况且皇后留自己在身边,原本便是要提拔自己为她做事,这一年来她费心栽培自己,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自己能在朝堂之上为她出谋划策,倘若嫁了人,那岂不是不能如她的意了,她又怎会同意?
东方瑶不禁苦笑一声,便是自己想要动心,还要看看韩鸿照是否同意呢,只是自己,有那样的资格么?
很明显,她现在并没有那样的资格,不只是身份的限制、皇后的心计,更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