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了众墓,薛剑浑浑噩噩的被两位兄长拖走了,尽管有万千般的不情愿,但还是拗不过。 现在别无所恋,更无何求,慢慢地走,停停走走,一路下来,在风景各异的环境下,希望可以淡化三弟心中的那一份哀伤。 风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异。 妇人之仁吗? 不是! 正因为多情多义,三剑侠才成就了名振天下的三剑侠。 沿途石块独幽路,道旁草木花生,流水游鱼自悠乐,风来叶动自黄昏。 约摸走了半时辰,前面有大小两条路,在叉路面前,向左朝右,这是必须的选择。 在人生的叉路口,作为人神境的三剑侠则不必陷入此难境界。 两难境界,一难为阴,入魔入冥入狱为黑;一难为阳,入仙入天入殿为白,阴阳为界,合是太极。 他们被困在五行内,困在阴阳内,困在太极内,但两条路,却无法阻碍他们。 三剑侠可以驭剑飞行、升天术、腾云术、攀天术、布虚术、神行术、缩地术、起石平山术、穿墙术、羽化术、搬运术。 去东皇家族的两条路都可以到达,但在两路之间,却隐约有迷障阻拦,这让武次第很是不解。 本来简单的事情可以简单做,可他们却有着追究根源的奇心。 都说好奇心可以害死人,这一点或许不错! 一座山分成了左右陌路,这并不算什么,因为大山多的是,自然也不缺这一座。 武次第和项剑正在好奇的观察、打量这座大山时,吊在最后的薛剑迷迷糊糊地走了过来,他失魂落魄,有些行尸走肉,既然有东西挡在面前,他就性子一使,墨兵一出,搬运术便使了出来。 大山再大,也是山,搬运术一出,再大的山也轻易得很,可谓手到擒来。 此山一移,一个玄之又玄的大迷魂阵终于出现了,三剑侠一时不慎,竟全部陷入了其中。 虽然不慌乱,但毕竟初入大阵,的确让武次第三人有些惶惶不安。 阵法之害对于整个三界来说只是癣疥之疾,但正因为不是主流,这辅助之术倒让人轻视了。 阵中烟熏雾缭,隐隐约约,模模糊糊,让人似假亦幻真。 此时,一道绰约之声传来,似笛似琴,美妙而玄奥,平和温顺的秘境之阵虽无杀伐之意,但韵深高古,令人难以琢磨,无法自控。 歌声妙韵渐出,慑人神魂,虽无魔噬之力,却有仙道灵性,让人被深深吸引,难以自拔。 “糟蹋透了,此乃上古地载阵,厚德之土不绝,山川之势不止,我们就永远逃不出去!” 武次第心急如焚,面色死灰,很是颓然的道。 《三心文》乃上天法地之笈,自然有阵法记载。 “天属阳地属阴,这地载阵乃冥阴之气,仅凭我们微末的道行和一腔热血,唉,怕是十条命也够不着啊!三弟,你一向足智多谋,临场应变力强,可曾看出点门道?”项剑忧心的问。 薛剑无力的提着墨兵,双眼中闪着激烈的懊恼之色,几经挣扎后的他倒是清醒了很多,但还是残留着三分殇情。 “地载吗?好手段,好一个阵中杀……人死不能复生,杀生却能惬欲,我害的人已经够多了,为何还要索走我仅剩的所有?” “我有罪,请冲我来,牵连旁人,害我至亲,这算什么本事!难不成以为让我痛苦就是最好的招复?” “大哥!二哥!是我的错,都是我鲁莽了,若不是我任性发泄,误闯此阵,你们也不会受此牵连,你们怨恨我吧,打骂我吧!” “三弟,死者已矣,当节哀顺变,奋发图强,不然,你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她们?时至今日,我依然相信,这不是我们的错,前世今生,这是命,是劫!命途坎坷多舛,我们当逆境向上,倔犟求生,不放弃,不言败。” 武次第双手用力的捏着薛剑肩膀,毅然决然的说。 当此之时,疼痛是唯一的清醒良方,不经苦痛与磨难,薛剑终难从悲伤中走出来。 尽管三人同在,还有妙曲隐歌相传,但让人感到的却是孤寂,却是悲凉,像未亡人的致哀,像秋末夕阳下凋零的落叶,颓败,萧索,毫无生机。 此情此景,犹在追忆,让人不免哀伤淡淡,不绝如缕…… “前有曲乐歌声,料有人迹之至,不知祸福引从!” 顶剑犹豫的看着武次第,终于有些迟疑了。 作为大哥,武次第并未深想,他用见微知著的‘观微之法’本想一窥阵中乾坤,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本该有所收获的他却像被玄妙的大阵屏蔽了一般,硬是成了睁眼瞎。 “我的观微之术也失效了,地载阵果然非同小可,看来我们只能凭感觉去做了!” “第六感吗?这玄妙诡异的歌曲,当真是在苏唤人的七情六欲,别人都说哀而不伤,它却像是在极致的营造哀而心伤的氛围,到底想干什么,莫非是冲着三弟来的?” 在曲韵歌声的荡漾中,三人突然均觉得眼前一亮,然后心神一振,随之恍惚起来。 豁然开朗的眼界,如梦似幻,情深依依,令人陷入…… 像仙子般打扮的妊宣正坐在秋叶飘落,夕阳西下,微风拂面的古树下,人淡如菊,菊香沁鼻,令人回味,无穷遐想。 她正在浅唱低吟,拂琴拨弦,明眸善睐,白皙之指,玉纱长衣,婀娜美人,吸人双眸。 仙子之身! 难不成她是天仙下凡,如今重归玄道?武次第有些疑惑了…… 脚步声忧了吟琴仙女,她止指停音,一切戛然而止,变成了无限美好的黄昏夕阳相会。 仙女抬起了头,双目如星,黑黛修眉,正是妊宣不假。 “天地为界,山河为图,前世今生,天堑遥遥无期,尽在死生轮回,武公子可知其别离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