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子安道:“只要对家族有利我想长老们是不会否决这个提议的。” 水命王和木芙蓉站在连绵起伏的小山脉之上。 前面是小崖,寒风渐袭,有所冷骨。 “夏桀的败亡已过去了这么多年,失去的再不回来,逝死的君王也臭名昭著,成为了历史的笑话,饭后的谈资。逝水不留情,过风不拂心,纵我有力挽狂澜之心,也无复夏兴国之势,人老颜衰,一把朽骨的我又能做什么呢?” “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都过来了,难道你不坚持了吗?”木芙蓉面无表情的问。 “太子长琴那么折腾都被耗死了,我还有什么精力能折腾过他?于我没有益处的事,我还是不屑去做的。自从桀死虎翼失,我就看开了,这也是我阻止你们行动计划的真正原因。” “你想安于这个护法之职?”木芙蓉颇惊讶的问。 “不是,但我们别无选择,因为除了这个江湖身份能庇护我们外,其余等待我们的都是被追杀,你认为我会那么的不知趣?”水命王不悦的道。 “折腾了这么多年,看来你的确累了。”木芙蓉心中有着几分窃喜道。 “我还不想站无立锥之处,死无葬身之地。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而是我们那个时代残存者的共识。花无百日红,人无一世好。夏桀之亡使他们分崩离析之心更甚,即便作垂死挣扎,又有何意义?况三剑侠有容人之量,武功修为更是已近天道,与他们作对,岂不是蚍蜉撼树,自讨苦吃?三剑侠哪怕是再有大度之怀,若我们还是不知所谓的找死,无丝毫反思之心的浑浊下去,也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说到底你也就是怕死才顺便承这份人情的。”木芙蓉不悦的说。 “如果是为了咱们的女儿叶凤,我这样说你的脸色是否要好一点呢?”水命王颓然的道。 “哼,言不由衷,谁会信你!” “你别忘了,我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就许你有情我就得做那无义之人,这是什么逻辑?” “这是逻辑和道理的关系吗?不是!因为你的正眼从来不屑于她,只因为她不是男儿身,不能为你分担你所谓的责任,仅此而已。” “你们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甚至于无理取闹。你的所谓毫无根据,不仅不懂世间人心的险恶,更不懂男人心。若非我暗中对你们母女照拂有加,二十年前就有人要将你们生吞活剥了,这种隐晦的父爱如此伟大,你怎么能轻易感受得到!” “呵呵,真是荒唐!孩子都不能感受到的心意,那还算什么父爱!”木芙蓉讥笑道。 “你真无礼,也太过放肆,你置疑我也就算了,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否决了我的所有,对你对孩子有何益处?” “我只是想告诉她,你不要来胡搅蛮缠,不要来打搅我们的原本生活,你对她来说,就是多余的人。” 水命王听到此处,没有再反驳,更没有再坚持,作为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他的确是不该对孩子要求的太多。 水命王有些颓败,因为他的仅有已不再仅有,‘陌生’二字,何其沉重。 墓亭间,碑文尚新,人已不在。 妊翰音和余有成回到了妊家,唯有妊晖吉伴着三剑侠,于墓亭中无言。 良久,武次第才摸着恋恋不舍的石碑,沉着心情吟道:“天下有君幸,无君独吾哀。纵有天地名,枉为高节凯。悲爱情何已,侠风自汰裁。” “或言江湖尽归于三剑之侠,可谁又在乎这一刻的拥有?没你的天下已失色,何必又再言江湖?纵江湖之尊加在身,那也是一个无趣的江湖,顺流的浮萍,无根的浪人。” 无根之人,即——萍…… “多年后再见,早已物是人非,我不是我,却还是当初的我。玉儿,如果咱们的孩子活着,也该和我一般高大,他或许更像你,像你那般的善良、温和……不幸与幸运交织,这天地是在报复了你后,又来诅咒了我。这的确不仁不慈,摆布了我们俩该有的命运,要的便是阴阳相隔,劳燕分飞,死离别痛。” 在婉玉墓前,项剑替荒坟慢慢地除着草念叨着。 三兄弟祭拜完了妊宣,又来到了婉玉的墓前,新坟与旧坟之别,一个在家中亭,一个在山之野,都是同一种思念,同一种悲哀。 相恋相爱相望相隔于阳阴,纵先天再强,也无法抹去那阴阳线,生死情。 世间有爱自显多情,以使人至情至性;大道无情方最公允,以彰天地存亡轮回之规。 当方为公看到三剑侠悻悻的离去之时,终于哭了起来。 他就躲在草垛丛里。 婉玉是项剑取的称呼,其实她姓方,叫方为玉。 当年方为公作为懦夫,眼睁睁的看着妹妹被抢走而无动于衷。 不是他不想,而是太弱小的他根本就没有那个勇气。 爹娘死得早,相依为命的兄妹被命运摆弄,他又为之奈何? 欲悲无泪、生不如死的方为公后来时来运转,在残废人的帮助下成为了小有名气的仗义客。 的确是寻找了妹子的消息,可噩耗如一瓢冰寒的水浇得他透心冷。 尽管找到了妹妹的坟,可那时三剑侠已死,他就沉入了茫茫人海,匿于山林,做一位无名的樵夫。 天地间只剩下他自己一人。 今年是妹妹的二十年忌日,他来看望她,可方为公却没有任何勇气。 若非当年他懦弱无能,怕死不出头,或许就不会有此结局。 不该死的人死了,而他这个自责了二十几年的该死之人却还活着! 一个多余的人又有何面目去见惨死的妹妹? 坟,是死去婉玉的悲哀,也是他方有为所活着时该承受的的悲哀。 兄妹齐悲,流血流泪,洗刷不清该有的承载,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