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从暗道进口通向前方的出口,究竟在何处。
莫非暗道另一头的出口,也被水道的人堵住了?
能知道暗道进口与出口的人,料想也知道洞壁暗道,龙长江能知道进口出口,怎么就不知道洞壁暗道呢?对这一点,三哥实在想不通。
告密的人,必然知道所有的进出口,也许,心中不忍,留了一手也未可知。
人总是有良知的,人也总是有良心的,既无良知又无良心的人,必竟极少。
三哥出了洞壁暗道,向暗道的另一头走去,一路上再不见壁上地上有挖掘的洞穴了,路面平坦,曲曲折折,走了一会儿,只见眼前一亮,一片月光照在洞口,到出口了。
出口也有一股刺鼻的烟火味儿,出洞,是一个大屋,屋顶有个大洞,月光从大洞中斜照进来,正好对着洞口,洞口有扇铁门,打开,移入墙缝,铁门外是个烧得半焦的衣橱,看来,衣橱是用来遮挡暗道出口的。
铁门完好无损,显见得是用密码开门,能密码打开暗道铁门的除了林掌柜外,就只有修造暗道的工匠了,莫非,出卖暗道的人,是那个工匠?
能营造如此隐秘的暗道与暗门的人,世上并不多见,据说,南京倒是有一个,名叫“班门怪才郑初一”,听说,他精于此道,关键部位,摒绝众人,自己亲自动手修造,并且,是个倔头,信誉极好,严守雇主机密,决不会向第三者透露工程秘密,给再多的银子,也白搭,绝对是个靠得住的主儿。
其实,人是说不定的,世上本没有绝对的事,若诱之以利,或胁之以死,甚而至于,恶极之极,不让你死,只是变着法儿折磨拷打你,能牙关咬定,不吐一字之人,这世上实在少之又少。
也许,泄密的人正是班门怪才郑初一呢,三哥不禁心中一寒。
破屋门窗大开,月色朗朗,十分明亮,屋内的一切,尽揽眼底。
三哥吹灭松明,将松明放在洞口衣橱上,一门心思查看出口内外。
暗道出口也曾烟熏火燎,洞口内外熏得漆黑,地上还有燃了一半的柴火呢,看来,龙长江知道此暗道的进出口,从两头堵截烟熏暗道,必欲置南不倒等人于死地啊。
劈波斩浪龙长江够狠够毒,跟其乃父根本不是一路人,在安康客栈,若知道他如此歹毒心肠,当时,定会灭了这个畜牲。
三哥察看破屋,屋子颇为宽畅,屋内除了洞口衣橱外,不见其余家具,柴火、砖瓦、椽子、白垩、木条子散掷一地,屋顶不光有个透光大洞,一旁屋顶天花板上也有个大洞,这两个洞,开得莫名其妙,水道的人,没必要开这两个洞。
这两个洞,多半是道上侠义之士所为,起初藏匿其间,伺机而动,而后,突然闯入,扑灭烟火,其侠义肝胆,可歌可泣。
他们会是谁呢?这个没法猜。
三哥出屋,屋旁毗邻两间瓦舍,屋外庭院宽绰,周遭圈以树篱,附近并无农家房舍,看来,此屋已在镇郊。
如今院中树篱,东倒西歪,屋内的家具,床铺、桌椅、箱笼、被褥扔得到处都是,院子中间,还码着两垛未用尽的柴火,地上布满杂乱的车辙与马蹄印痕,一派破败荒芜,满目狼籍景象,想想林掌柜多年的苦心经营,如今竟落个如此下场,三哥心中不忍,不免恻然。
沉吟移时,三哥想去看看洞壁暗道,大约,不倒等人的搭救,全仰仗于此洞吧。
三哥在出口衣橱上,取下松明,点燃,返回暗道,走了一阵,到了洞壁暗道,转身进入,行走较久,足有二三里路光景,到了洞壁暗道出口,只听得叮冬叮冬的滴水声,抬头一看,头顶有一眼圆形月光,低头一看,脚下依稀是一洼清泉,手在洞壁上一摸,岩石上布满青苔,湿漉漉的,十分清凉,举着松明的手,伸出去一照,原来,是一眼水井,出口在井壁下方,距井水有三、四尺高,距井口却有丈把深,井壁上嵌有铁梯,不细看,发觉不了,设计得颇为巧妙周到,三哥抓着铁梯上去,出了井口,从井栏上往下看,无法看到井下一侧,有个洞口呢。
到了地面井栏,见周遭茅草茂密,一人来高,遮掩着井栏,若到近前,不分开茅草察看,连井栏也休想看到。
三哥坐在井栏上,察看四周,见井口在一块长着草的洼地中间,草洼四周,是成片的苹果树,原来是个郊外果园,三哥听林掌柜说起过,镇郊有个西山果园,风景优美,春季桃花缤纷,夏季,枝头挂满水蜜桃,也属林家私产。
如今,众人杳如黄鹤,飘渺无踪,南不倒他们能去哪儿呢?
秋风飒飒,夜禽哀鸣,风中隐约传来叱喝声:“说,南不倒藏在哪儿?”
三哥神情恍惚,以为自己在问自己,起初,并未在意。
之后,又是一声低沉压抑的叱喝:“兔崽子,不说,老子弄死你!”
这才恍然大悟,有人在找南不倒,看来,被逼问的“兔崽子”知道南不倒的下落?他是来找南不倒的,当然得去看看。
三哥起身,钻出草丛,循着人声,摸了过去,身后不远处,“二黑”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