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目的是告诉自己,刑部捕快深信不疑,怡亲王已成了阶下囚,案子已经了结,城门关卡对怡亲王的盘查也已撤销,是离开北京的时候了。
假设雷伟已被盯上了,那么,雷伟送信的这一举动,就是一着臭棋,是一着斟酌了半天,推敲出来的,一着臭不可闻的臭棋!真可谓是愚蠢之极呀。
接下来的一切,全糟了,也许,随喜师太、铁云庵、铁云师太已都在捕快的暗中监视之下。白脸曹操去紫云庵暗杀随喜师太,事情办得很顺利,不等于捕快没盯上紫云庵与铁云庵,只是盯得还不够紧,如今,随喜师太被杀,便会激起捕快进一步的怀疑,要真如此,铁云庵如今已危如累卵。
一念及此,怡亲王激凌凌打了个寒噤,于是,他回头向白脸曹操做了个手势,白脸曹操一晃,就窜到了跟前,问道:“王爷,怎么啦?”
怡亲王道:“昨晚,你去紫云庵行刺,顺利吗?”
白脸曹操道:“还好吧。”
“什么叫还好?说实话!”怡亲王见白脸曹操眼神闪烁,有些不对劲,便厉声逼问,目光咄咄逼人。
白脸曹操呐呐道:“当我办完事,出来时,发觉身后有人跟踪,后来,我就钻入小巷,甩掉了跟踪者。”
怡亲王卧蚕眉打结,那双苍老的眼睛凶光四射,追问道:“为何不早说!”
白脸曹操道:“在下怕,怕王爷担忧。”
怡亲王仰天浩叹,跺着脚,道:“国友啊,你真害死本王了。”
白脸曹操道:“王爷,小的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想偏了。”
怡亲王见白脸曹操一脸尴尬状,便安慰道:“本王知道你是好心,可好心有时也会办坏事,得,啥也别说了,咱们赶紧走人。”
“这,这就走?”
“现在不走,就走不了啦。”
白脸曹操道:“行,王爷怎么说,小的就怎么做,咱们这就走。”
忽然,柏树上有人笑道:“想得到美,想走就走,哪有这等美事,总得把账算算清再走吧。”
怡亲王大惊,白脸曹操拔出长剑,将怡亲王拦在身后,对着柏树喝道:“来者是谁,有种的给老子下来。”
柏树枝叶一阵簌簌响动,积雪冰凌纷纷坠落,只见一人手握单刀,从树上倏忽飘落,来人正是巫山潜龙巫灵杰。
白脸曹操自然认得,惊道:“是你?!”
巫灵杰道:“笑话,不是老子,难道是鬼!”
白脸曹操依旧愕然,道:“不知巫爷到此有何贵干?”
“贵干?嘿嘿,算账。”
“算哪年的账?”
“陈芝麻烂谷子的账就算啦,算也算不清啦,要算就算新账。”
“你有没有搞错哟,在下没欠巫爷的账呀。”
“老子是为焦公公来要账的。焦公公说,他在阴间,这口气实在咽不下,托了个梦给我,说是你白脸曹操奉怡亲王之命,带着竹叶青等人,杀了他的保镖,当着他的面,将厨师与小李子折磨的死去活来,逼着焦公公写下了绝笔书,派老子来,专门向你们算算账。”
这时,园中两侧厢房的门悄然推开,闪出四条汉子来,长得高矮胖瘦,奇形怪状的四条汉子,手握兵刃,蹑手蹑脚,向巫灵杰身后包抄过来。
白脸曹操与怡亲王装作啥也没看见,怡亲王道:“你不是来算账的,是来找死的。”
巫灵杰冷笑一声,道:“找死?谁找死还真不好说呢,要你命的人太多了,说不定,柳三哥已经到场了。”
怡亲王心中发虚,惶顾四周,囔囔道:“放屁,尽他妈的虚张声势。”
巫灵杰道:“连老子都能算到你藏在这儿,老子就不信,柳三哥会失算了。”
白脸曹操道:“巫老爷子,在下真有些搞不明白了,你怎么找到这儿来啦?”
巫灵杰道:“有捕快说,抓住的怡亲王是个替身,他们当真的充数交差了。可真的怡亲王他们没找着,要老子帮个忙,相帮找找。我听说,怡亲王夫人与紫云庵的随喜师太交厚,还曾捐巨资为紫云庵修庙呢,怡亲王的钱,从来不会白花。在这节骨眼上,会不会师太将怡亲王藏起来了?将男人藏在一个男人不到的地方,真是个好主意,怪不得连捕快都找不着了。于是,老子昨夜潜入紫云庵,想去探个究竟,却不料,晚了一步,随喜师太被一蒙脸杀手刺死了,老子跟在杀手身后,想去查个究竟,人家一个老尼姑,念经烧香,与世无争,你杀她造孽不造孽呀。大约蒙脸杀手发觉了,钻入一条黑咕隆东的小巷,溜走了。后来想想,杀手跑掉了,可他跑的方向是铁云庵,看来,紫云庵确实有古怪,那铁云庵会不会也有古怪呢?于是,老子一个老早,就悄悄掠进铁云庵,盘查起来,结果,还真巧了,哈哈,奇巧碰上了老狐狸在溜湾呢,给老子撞了个正着。”
怡亲王道:“人是找着了,可你的命却要没了。”
此时,四条汉子已成合围之势,巫灵杰也已发觉,他精神抖擞,毫不怯场,呼啦啦单刀疾挥,一式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