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靳霆枭一把抓住了傅悦君的手,他已经疼得身体都在颤抖,眼泪唰唰地往下掉,看着她的时候,眼睛很是模糊,连她的模样几乎都瞧不清楚了。
浑身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阿九,不要,不要去做,我不许你这么做。”靳霆枭靠在她身上,说得很急:“你听话,过了今夜,我便安然无恙了,你不许用心头血!”
他怎会不知道用傅悦君的心头血可以缓解痛苦呢,但是他怎么可能会让她用呢?
“我一定要救你!”傅悦君话语坚定,男人靠在她身上的时候,那一股寒气都直接窜到了她心底,冷得她想要发抖。
顿时便泪雨磅礴了。
靳霆枭用尽了力气把傅悦君摁住了,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和她说:“别任性,就听我这一次,不要用心头血。”
“不,这一次你听我的,我不要看你这般痛苦。”傅悦君倔强到了骨子里,红着眼睛嘶哑地问他:“难不成你忘了成亲当日的誓言了吗?”
“我怎么敢忘?”男人笑着摇头,那双眼睛红得都能滴出血泪来,那个时候,他就执着她的手,在回扶桑的轮船上拜了天地。
许下了誓言。
生为同室亲,死为同穴尘。
傅悦君亲了亲他眼角的泪水,唇上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来,极尽温柔地说:“生当同衾,死当同穴,我怎能见你如此痛苦?”
他说过的,要和她到白发苍苍,到双眼茫茫,到齿牙脱落,到这一生尽了,然后葬入同一座墓穴中。
现在,他有难,她岂可弃之不顾?
靳霆枭怔怔地看着她,那是隔了前世今生才能重逢的感觉,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在傅悦君跟前,哭得如同三岁孩童一般。
看着这一幕的桑灵,偷偷地抹了一下眼角,她明显感觉到眼角已经湿润了,指尖都被泪水给打湿了,却不敢哭出声来。
天地之间阴阳交合,除了佛灵能够缓解天谴痛苦,没有别的办法。
靳霆枭此刻已经疼得说不出来话了,眼睛也不知是被汗水还是眼泪浸湿,视线都模糊了,可模模糊糊之间,他还是能够看得清傅悦君的轮廓。
他不想让她用心头血的,但是现在,他身上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连呼吸都十分困难。
傅悦君抬头看了圆月一眼,朝着桑灵伸出手去,语气已经冷冽,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把刀给我,我必须要救他!”
桑灵看着傅悦君,选择了妥协,从被包里抽出一把小弯刀来,递给了傅悦君。
“阿霆,我一定会救你,你若不死,我必不亡!”傅悦君紧紧地握着那把弯刀,眼眸倏然阴冷了下来,举起弯刀来,对准自己的心脏狠狠地扎了下去。
疼痛瞬间袭到了四肢百骸,那是弯刀,扎进去的时候,她感觉那刀尖好似勾到了心口,那滋味,真真是难以言喻。
她只觉得疼了。
恍恍惚惚想起上一世来,她受过太多次伤,但是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般疼痛的,傅悦君忍不住苦了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