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里,傅悦君在床上辗转了许久,都难以入睡,眼睛疼得厉害,心里更是空荡荡的,冷风不断地钻进来,疼得她把身体蜷缩在一起,像一只煮熟的虾米。
发了疯一般的思念他,可是怎么也不敢再哭出来,生怕真的把眼睛给哭瞎了。
她不断翻身的时候,那颗尚在胸腔里跳动的心脏,骤然传来一阵剧痛。
痛苦来得突然,更来得猛烈,心脏如同被人生生的撕裂了一道口子一般,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细细密密的,姑娘脸上都是冷汗,想要起身倒杯水喝,但是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刚起身,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脑袋被撕裂开一样,心脏处传来的那种痛苦,是她这么多年来从未感受到过的,那种感觉,像是被下了蛊一般。
傅悦君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慢慢游离,心慌感没有办法克制,为了缓解疼痛,只好再次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汗水打湿了衣衫。
可即便是痛到失去了意识,她也记得心中的那抹执念,克制不住地唤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声音嘶哑破碎:“阿霆,你在哪……”
如此委屈。
她是想要哭的,可是不敢,生怕哭瞎了以后便再也看不见他回来了。
而就在姑娘痛苦不堪的时候,有人自夜色中掠来,身姿矫健地从窗外翻进来,一把把她从床上捞了起来,捏开她的下颌,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喉咙入腹。
那一刻,姑娘闻见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像佛香。
纵然她没什么意识,也看不见,可也能感觉到那是他的气息。
浑身上下,只有心脏一直疼痛着,犹如被刀子凌迟一般,感觉心脏都抽搐,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沙哑地呢喃:“是你吗,是不是你……”
“阿九,阿九……”男人把她紧紧地捂在怀里,仿佛把她揉入了骨血里,一声声叫着她的名字,声音都在颤抖,嘶哑里盈满了心疼,感觉他比她,还要痛。
对她来说,是撕心之痛,可对他恶言,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因为恐惧,男人的身体也没了温度,也在颤抖,她忽然觉得很是难过,模模糊糊的意识中,她能够感知到男人的心疼。
看着她这般,他是比她更痛的。
心疼得更加厉害,姑娘死命的咬着苍白的唇,迫使自己清醒一些,眯着眼睛看向他,尽管她什么都看不见,却还是挤出一抹笑容来,虚弱地安慰他:“你别难过……我……我不疼……”
剧痛如同浪潮般覆盖而来,她最终没能撑过去。
昏过去的那一刻,她似乎是瞧见了男人那血红血红的眼底,感觉掉出眼眶的不是眼泪,而是鲜血。
傅悦君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早上了,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同样什么都看不见,或许是短暂失明,她的嗅觉便灵敏了许多,明显闻到空气中氤氲着的浅香。
那么熟悉,熟悉到让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表姐,慧儿!”
傅悦君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喊着赵砚秋和明慧,两个人匆匆而来,赵砚秋不知道傅悦君这是怎么了,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担心不已地问:“九儿,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