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悦君冷笑,却不说话了。
她当然知道为何。
就如同他所说的,世间万物都是因果,既然段司衍当初种下了因,那么这个果,便是由她来给,因果循环,便是如此。
“你所说之事,我难以认同。”靳霆枭眯起了眼眸,敛下了所有如狼似虎的戾气,“你们日本侵我河山,杀我同胞,掠我财富,长期霸我领海,若是累积起来,那就是滔天仇恨,怎能不报?”
日本辱我九州,亡我水师,裂我疆土,如今屠我同胞,掠我物产,焚我房屋,践我河山,不断地兴风做浪,将九州的忍耐置若惘然,贼子野心昭然若揭。
历史铭记,山河永刻,泱泱九州大国,国耻永不敢忘!
如今天下更是军阀部队连年混战,兵荒马乱,盗匪猖獗,百姓食不饱腹,衣不蔽体,又深受汉奸走狗,盗匪之苦,血和泪的痛苦,不敢忘啊!
矮桌上有一尊佛陀,慈祥和蔼的微笑着,但是佛陀唇上的笑容有些阴森,老者字字珠玑:“施主应当明白,大势所趋,当顺应天命!”
他从战火纷飞的年代走来,细水长流,却步步惊心,识时务者当为俊杰。
“狗屁大势所趋!”
傅悦君很是激动,一把推翻了眼前的矮桌,死死地盯着那架屏风,咬牙切齿:“你们这就是赤果果的侵略,还满口仁义道德,实则是一肚子男盗女娼,你们这些学了两千年只学到了禽兽之道的野蛮之辈,羞不羞耻?”
“哦也对,既然是学的禽兽之道,还懂得什么羞耻?”她愤怒到了极致,说的话是一句比一句难听,她不用看,都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狰狞面孔。
提到日本侵略九州,她永远都无法静下来心,什么强者为尊的通行法则,不过是冠冕堂皇的面具之下,那些恶心的嘴脸。
日本一直窥破这片土地上,从皇帝到大臣的愚蠢无知自大,更看到了国民的麻木迟钝冷漠,所以才敢在之后放心大胆的一步步紧逼,不断从这个肥大的富庶国家身上割肉吸血,吃的满嘴流油。
什么两国友好邦交,简直可笑!
从东汉以来,一直是九州在不断启蒙野蛮愚昧的日本人,将他们从茹毛饮血的野人一步步进化成后来的文明人,可他们是怎么回报中国的?
在隋朝,他们公然自诩为日出之国,想要与九州平起平坐,在宋朝以来千年,她只见到史书满满都是倭寇侵犯海疆,不见日本有一丝一毫回报于文化宗主之国。
将近两千年时间,都学不会感恩的民族,与禽兽有何分别?
青灯幽幽,相对于傅悦君的怒气和偏激,老者只是轻声叹了叹,怅然道:“九州非你之根,你也不属于九州,何苦这般呢?”
他说的很是淡然,丝毫没有提到日本的罪行,但是这话里的深意,却让傅悦君眼眸倏然犀利了起来。
她收起了心里的那些毛躁,坚定地问:“那你告诉我,我以前是什么人?”
“前世今生,可念不可说。”老者的声音轻缓无比,随着青灯摇摇飘落下来,轻得找不到一丁点痕迹,可随风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