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康太妃被她说得一口气堵在胸口里,上不来下不去的,傅悦君在这里,她又不敢发泄出来,免得暴露了什么事情。
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敬懿太妃。
没敢再多说下去。
两个人以为这一番互怼没有被人听了去,却不知道,都一字不漏的落入了傅悦君的耳中。
这得多亏了那些年在嘈杂中练习听力。
最后一簇火光照亮了傅悦君的脸,姑娘看着上空卷起的浓浓黑烟,嫣红唇瓣上,挽出了一抹极尽妩媚的妖花,慢慢地妖娆绽放。
诡异,妖媚。
赵砚秋一早就知道宫中起火的事情,当她知道是傅悦君的放的,便打消了去救火的念头,在储秀宫中坐着等傅悦君回来。
开口的时候,声音也有了薄怒:“好端端的,你放火烧宫做什么?”
怎么说傅悦君都是郡主,在宫中纵火烧宫是大罪。
殿内灯影流转之中,傅悦君呛了青烟的嗓音,格外暗哑,在空气中慢慢地散开:“我看到冲进去救火的宫人之中,有那个人!”
她当时烧宫,禁止救火,便是想要看看那个人,会不会出现。
果不其然,她来了。
“你怎么确定就是那个人的?”赵砚秋大惊。
傅悦君慢慢地说:“直觉,不会有错的。”
她虽然没有见到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但是她看到了那双眼睛充满杀气的眼睛,如同鬼魅一般,其中凝集了浓重的怨气。
凄凉,哀怨。
最为浓重的,是恨意。
几乎要把她给吞噬殆尽。
而且,她闻到了那一种独特的香味,凡是入了储秀宫,身上都会沾到那种香味。
在景祺阁,她闻到了那样的味道。
是她制的香料,特意在老夫人屋内燃烧的香料。
“很快就能知道她是谁了。”傅悦君唇边勾勒出一抹阴恻恻地冷笑,走到大理石烛台前,动作优雅缓慢地把蜡烛点亮。
青光从殿外照进来,落入女子素雅的眉目上。
那一刻,赵砚秋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傅悦君眼角上生出来的阴鸷戾气,慢慢地爬满了整张眉目,成了妖娆肆意的妖花。
带了毒的。
这把火把景祺阁和倦勤斋都烧成了灰烬,颐和轩被烧了一半,如今宫中为了操持隆裕太后的大丧,还要重修景祺阁和倦勤斋。
库银有些不足,那位大总统得知此事之后,竟然送了数万两银子供朝廷重修被烧毁的宫殿。
宫内把纵火原因给压了下来,只说是不慎走火了,但是外头却议论纷纷,都说是珍妃死不瞑目,所以天降大火,烧了当初幽禁珍妃的景祺阁。
而那口珍妃井,被烧得黢黑黢黑的。
夜间,那鬼哭声更甚了。
惹得人人惶恐难安。
那几日傅悦君都不予理会,专心照顾老夫人,四大太妃那边也是出奇的安静,都没来找过茬,偶尔和傅悦君撞上了,都是绕着走的。
对此,傅悦君都一笑置之。
隆裕太后也上了谥号:孝定景皇后。
三月十九日这一天,mín guó政府要在太和殿召开国民哀悼大会,各界名流都在来哀悼孝定景皇后。
宫中诸人早早就起来忙活了,气氛却是冷凝,不得发出异样的声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