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统脸上满是笑意,眼底却无半分笑意:“公主和郡主好不容易回京城,这么快就走了有什么意思呢,况且这个使臣,宫门也已经下钥,不如今夜歇在这里,明早再走如何?”
摆明了是有备而来。
可是傅悦君,怎么会任人摆布呢?
“本郡主到底是未出阁之人,怎能夜不归宿?”
傅悦君转身在椅子上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随手拿起手炉抱在怀里,慢悠悠地说:“即便是本郡主答应,有人也不答应!”
“哦,谁敢不答应?”大总统饶有兴趣地挑高尾音,看起来对傅悦君口中的这个人,颇是好奇。
“是本帅不答应!”
黑暗中,靳霆枭那把幽冷邪魅的嗓音破空而来,如同暗夜魔语,带来了死亡的气息。
火把亮光冲天而起,靳霆枭在一众禁军的簇拥下而来,他走在中间,身子高大挺拔,军靴踩在地上,走出来的每一步,都铿锵有力。
面容沉浸在阴影里,阴鸷冷酷。
大总统看向来人:“你是谁?”
靳霆枭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傅悦君身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轻抚摸着她的眉心,声音柔软:“我来迟了。”
“来的正好,一点也不迟。”傅悦君漾开眉眼笑了,她知道赵砚秋回来,有人会坐不住,所以在公主府的那条巷子口,留下了记号。
那是只有她和他才能看得懂的暗号。
赵砚秋在公主府里出来后,宫门还未曾下钥。
到了这总统府之后,她算过了时间,靳霆枭必会在宫门口等着她,没有见到她回来,便带着禁军出来寻她了。
真巧,大总统刚要扣下她跟赵砚秋,他便来了。
这是她跟他之间,独有的默契。
“你是靳霆枭?”
大总统忽然惊呼出声,看着靳霆枭那硬朗的眉目,终于是想起来眼前这人是谁了。
他是靳霆枭,曾经一人tú shā清朝官员满门的那个少年将军。
“大总统别来无恙啊!”靳霆枭的声音轻飘飘地,阴森森地笑:“多年不见,这一见面,大总统就想辱我妻,这是何意?”
“她是你妻?”
大总统的脸色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荆楚四大军阀相互制约,如今,其他几位军阀倒也放心他们之间互相联姻了吗?
“怎么,本帅的妻子是谁,什么时候轮到大总统过问了?”靳霆枭挑了一下眉梢,淡淡扫了过去:“看大总统这架势,是想把人扣着不放了?”
他这是明知故问的。
大总统若无其事地解释:“我以为郡主至今尚未出阁,天冷路滑,再说宫门已经下钥,所以这才留公主和郡主一晚。”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功夫,已经是登峰造极了。
“且不说郡主有没有出阁,便是公主和郡主万金之躯,怎能留宿臣公家?”
靳霆枭神色淡淡,笑容里都是明晃晃的刀光剑影:“再者,这宫中上下,都得靠荣安公主主持大局,大总统再怎么说,也要顾虑到这一点。”
大总统垂眸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缓缓道:“宫中自有端康太妃,公主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操劳宫中事务也是不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