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心病最难医,太后是因为大清崩灭,当时颁发逊位诏书的时候,太后还未阅至终篇已泪如雨下,自此心中便落下了梗。
气氛忽然伤感了起来,傅悦君缓缓开口:“前两日是太后的万寿日,祖母若是心中惦念,过了上元节,便进京去看看。”
她自然是知道,当今太后是老夫人的堂侄女,老夫人心中自然多惦念。
“正逢多事之秋,不看也罢。”老夫人摇了摇头,这话语里含了多少的心酸和无奈,傅悦君能够体会。
只怕见了,更要伤心了。
傅月影往云萧碗里夹了菜,眉目之中,处处都是温柔:“云萧哥哥,你身子骨不好,多吃点。”
“谢谢七姑娘。”
云萧淡漠疏离地笑了笑,而后竟是往傅悦君碗里夹了好几筷子的菜,慢慢地说:“你身子才刚好,这些都是照着你的口味做的,可要多吃点。”
傅月影脸色一僵。
七姑娘。
阿君。
明眼人都能听得出来这其中的分别。
但是这个女人素来能调整自己的情绪,她敛了敛眉目轻笑:“是啊,云萧哥哥说的对,小九鲜少生病,这一次,竟病了好几个月,祖母和我们都担心坏了。”
在傅悦君病了的这段日子,几乎院子里的人,恨不得天天围着她转,当真是心疼坏了。
可这话听在傅悦君的耳朵里,却是让她的脸色变了变,眸色有些讳莫如深,淡淡地说:“有劳七姐挂心了,我好得很!”
这话里的huǒ yào味重得很,傅月影没有再接话,众人也都很识相的站起来朝老夫人敬酒,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用晚膳后,傅悦君和云萧在后院里散步,傅悦君担心地问:“宫里到底怎么了?”
她自然能够看得出来云萧有所隐瞒。
“太后自万寿之日后,便已经一病不起,方才念及老夫人,没有多说。”云萧看着她,沉声道:“太后久病缠身,怕是……”
后面他没有再说出来了,但是傅悦君能够猜得出来。
自从小皇帝退位后,去年太后的身子骨都不好,长久以往,怕是没有多少日子了。
“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傅悦君垂了垂眉目,遮住眼底的伤感,有些事情非人力能所改变,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便也只能接受了。
她不再多说什么,心里到底是难过的。
到了晚上的时候,傅悦君被靳霆枭喊了出去,高高的角楼上挂满了大红灯笼,撒下妖异的红色光芒,傅悦君忽然想到一句话。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日!
男人拉着她临风而站,话语悠扬:“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礼物呀?”傅悦君诧异的看向他,这个男人是越来越有情调了,逢年过节,竟然还有礼物要送给她,还真是让她意外。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男人神神秘秘地笑了,就在这时,长安街尽头忽然有烟花冲天而起,金白相间的烟火在空中炸开,照亮了江陵城。
在剧烈的bào zhà声中,那炸开的花纹繁复的烟火慢慢地组合成几个大字。
吾心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