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忠齐的身体顿时哆嗦了一下,仓惶跪了下来,在她匍匐如同蝼蚁:“臣不敢!”
这话无疑是在告诉他,只要龙椅上的小皇帝还在,富察家就永远是臣子的身份,她就永远是先帝亲封昭告天下的郡主。
身份摆在这里,他即便是她的伯伯,也要按照老祖宗的规矩,先国后家,先君臣后伯侄。
看到众人纷纷惶恐下跪,傅弦思脸色煞白,震惊地看着傅悦君:“你、你是……”
傅悦君看过去,眼神冷漠无比,唇边扯出一抹轻笑,缓缓地吐出一句话:“朝华和硕郡主,富察悦君!”
这是朝廷亲封的爵位,富察府正儿八经的主子。
而傅弦思,明显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听到傅悦君这一句话之后,马上就不屑地冷哼嗤笑:“朝华郡主又怎么样,大清早就亡国了,现在是mín guó了,收起你那套主子做派!”
“你再说一次?”
傅悦君的眼眸阴冷下去,倏然两根葱白的指尖捏住傅弦思的下巴,逼迫她直视着她的眼睛。
姑娘的眉间覆盖上一抹黑暗,眉梢间都是阴森戾气,哑然低语:“只要你是满洲人,那就是奴才,是奴才,就永远没有资格妄议政事!”
“你生有富察家的血脉,死,都是富察家的鬼,终其一生,你都不得说主子有半点过错。”
“皇帝还在,大清还是大清,你若再多说一字,我会让你上天入地生死无门!”
女子声如霜月,句句尖锐,原本在天光下温婉柔和的眉目,在这一瞬间,生出了无数尖森凌冽的戾气。
在傅悦君的人生之中。
她是富察家的人,是大清的子民,就要无条件维护自己的国。
身为满洲后裔,他们生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忠于自己的国和帝皇。
纵然天下人都说皇帝无能,大清气数已尽,可是身为大清皇帝的子民,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祖先,流着同一血脉,他们怎么能和别人一样,来数落他们的亲人呢?
虽然现在的确是要驶入新jì yuán,可是,傅悦君也不愿意自己的族人,说他们的同胞有半点不好。
傅悦君捏着傅弦思的下巴,没有用多大力气,但是傅弦思就是动不了,疼痛密密麻麻的袭来,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要被卸掉了。
看傅弦思疼得眼泪直飙,傅忠齐自然是心疼得要命,但是碍于傅悦君在场,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能低声训斥她:“丫头,快和郡主跪下认错。”
要是不认错,按照这傅悦君的性子,定是会要了傅弦思半条命的。
傅弦思死死地咬着牙,倔强抬着头,不肯退让一步,在她看来,她说的一点儿错都没有,现在大清都覆灭了,这傅悦君凭什么这么嚣张?
大家都是傅家人,她凭什么啊?!
就在这时,傅沉年快步而来,男人拧着眉头,脸色难看地说:“小九,表姐的情况很不乐观,瘾发作了。”
“该死!”
傅悦君低喝一声,一把甩开傅弦思,直接把她甩到了地上,然后快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