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二十二人,分三人一排,整齐的排成七列如短剑般走在广袤的荒原上,剑头是书院讲武堂教习秦千仞,剑柄处则是文韬阁百里策讲郎与甘露院左柏讲郎。统一的黑衣兜帽罩衫遮住了少年们年轻的面庞,这让沙石砾原野上的队伍显得沉稳整齐的队列以及默然无声的前行更让整支行走ns之上的黑色队伍平添了几分肃穆。
背上行囊出武威城已经两天多,这个边城与荒漠相连的地方,塔格玛苏毁灭的余波未至,故而有绿洲与黄沙相伴,飞鸟和驼玲起舞,但是在这里已经能够初步感受那大漠混乱天地元气之威,往往一天之间温度数变,极高气温与正常温度仅一步之遥,若非众人都是有真灵护体的修行者,仅仅是这温度变化就能让踏入其中者大病一场
这便是神秘广袤的塔格玛苏荒原之余威
“双月之下,非同寻常之处必有特异之物,也必有神异之景。”
书院藏书楼中所见前人随笔中曾写过这样的一句话,这句前辈曾经的感叹同样适用于眼前的这片大漠。
踏在塔格玛苏荒原荒原之上也已经半天有余,从清晨到午后,极度的寒暑变化在背着的书箧上表现的很是明显,霜花、冰冻、融化、升腾如此往复循环。
那沙漠上起伏的沙丘轮廓清晰、层次分明,丘脊线平滑流畅,迎风面沙坡似水,背风面流沙如泻。日头渐渐西落,此刻少年们正是走在大漠边缘处的沙山之巅。
近处是荒原上时起时落随处可见的旋风,一股一股的,把黄沙卷起十余丈之高,然后又顷刻间消失于无形,任由那沙尘与石砾散落而下,像平地上突兀冒起而又瞬间消散的浓烟,那些旋风如同嬉闹的顽童一般打着转在沙漠上毫无目的肆意飞跑,这是天地元气紊乱的另一种表现。
远处则是绚丽的荒漠落日,nn通红的落日贴着沙漠的棱线,广袤荒凉大漠被衬得暗沉沉的,与无边的ns之中透出一层深红在昊天与沙海相交接的天际,托着落日的沙漠浪头似乎凝固了,像是一片睡着了的ns之海。
沙漠一望无际,浩浩渺渺,人在其中,顿时显得那么的渺即便是有着抗衡自然伟力之能的修行者也同样如此。
这是许年两世为人第一次来到大漠,第一次亲身到场,与沙山之脊目睹夕阳染沙的他感受到了沙漠除贫瘠荒凉之外的别样触动。
夜幕降临,越过沙山山脊,百里策讲郎找到一处可堪扎营的背风之地,为了防止天地元气的突变,百里讲郎还使用符文石布下了临时的定元阵。
定元阵中,一切元气如常,火依旧是火,水也依旧是水。
“平日塔格玛苏荒原只是曾在书本上见过,当时只觉其中多有夸大荒谬之处,如今亲身到此才深知造物之神异玄妙啊”
七人一处埋锅造饭,营地中呈品字形燃起三堆篝火,先生与学子们共同在这夜色中用餐,其间熊熊火光之中,路青山摩挲着手中深邃黝黑的短弓不由得便是一叹。
“路兄之言,我也同样有此之感,昔日先生常教导我们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彼时还不觉得如何,只觉神书之中包罗万象,应有尽有,埋首经卷即可修为大成,那结业所必须的试炼我也曾以为只是书院为了给我等结业制造些障碍,不让如此轻松的出山,现在看来,还是我想当然了。”
同样感叹的是逍遥书院学子华碧涛,也即是此次逍遥书院上九秦山之人中身份最为普通的一个,由寻常平民而至逍遥不惑的经历已然是让人心生敬佩,加之其刚强中不失随和的平易近人性子,现下逍遥书院三人中是以他为首的,雷豹与嬴灵纵使天眷之才性情傲气凌人,但对书院老大哥华碧涛还是颇为服气。
“从东海联盟逍遥书院到塔格玛苏荒原怕不是有万里之遥,我等虽是来自双月之下天南海北之地,如今同聚于此处可谓缘分不浅,这大漠奇景异像小弟也是第一次见到,同为神书修行一脉,此赞情此美景我等不如做诗文以和之如何可惜今天没了许师兄带来的酒水在侧。”来自栖霞书院的白玉蟾咂么咂么嘴,很是回味几日前在武威城中的那场宿醉。
“此意甚好。”路青山双掌一击哈哈一笑。
“初见大漠夜月之异景,当有诗文以和之。”
华碧涛看到依旧沉默的自家师弟雷豹,心下一动也是哈哈一笑并拍了拍雷豹的肩膀,“雷师弟在书院之时可不仅是雷法通玄,辞章之道也是出类拔萃,正好可以一试。”
“华师兄好。”沉默的雷豹刚要拒绝,但是在仰头看到华碧涛那温和、鼓励、赞许、自豪等饱含诸多感情的眼神时,那拒绝之言到了嘴边却还是没有说出,转而变成了点头应答。
“昔日在南海之时,早就听闻诸位师兄文采风流,一直不曾得见,今日小弟斗胆以这荒原夜色为佳肴,以壶中白水为美酒敬诸位师兄,不知可否。”自从熟络之后,众人都知道白玉蟾私下里是个热闹的少年性子,此刻他的话说的俏皮,行为却故作端庄,这般煞有其事的样子引得几人哈哈大笑,篝火旁的气氛就此活跃起来。
“说得好,以荒原夜色为佳肴,以壶中白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