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仿佛世外桃源一般的炎火之山山脚下,许年来不及欣赏这美景,便继续向着山顶方向攀登而去。
奇花异草有如无边彩毯,树木繁盛好似参天翠幕,冒着热气的深潭,终年不冻的小溪,通体透明可见内脏血管的游鱼,这路上的一切都在昭示着此山的不凡。
然而令许年感到惊讶万分甚至目瞪口呆的一幕并不是这些奇景,而是在攀登至半山腰时,那春景与寒冬分界线上的一座小庙。
不错,那就是一座小庙,一座存在于青龙山脉腹地,炎火之山冰寒与温暖交界之地的小庙。
小庙大约只能住上一两个人的样子,虽然既小且破,但是从外看去,那勉强能称为山门的所在处格外整洁,尤其是那条清净无痕向上向下一路延伸的石板路和一旁整齐显然是经过打理的菜畦,这更加说明了此处有人烟的存在,也即是说这座小庙中有人住。
在这人迹罕至之地忽然发现了有人活动的迹象,在这十几座山峰之外竟然还有同为青龙山脉住客的老邻居,这一发现如何不让许年惊讶。
下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许年的脚步声,那座一开一进院子的小庙还长着翠枝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从里面出来了一个和尚,一个年轻干净俊俏的和尚。
“这位小檀越请了,不知从何处来又欲往何处去?”
俊俏和尚的声音懒懒清清,似是从山外而来,又似从心底而出,宛若随风潜入夜的春雨润物无声,又如又绿江南岸的春风舒适妥帖,让深在浮世中的许年闻之,却有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
总而言之,这和尚的声音极为好听,许年甚至敢断定,这放到前生络直播发达的华夏开个仅凭声音的直播间就能吸引无数迷弟迷妹。
“打听别人来历之前,你这位小师傅不应该介绍下自己么?还有我观小师傅你年纪也不大,为何要称我为小?”面对这突兀出现在深山老林的年轻俊俏和尚,许年充满了皆备之心。
“唔,檀越说得对,是贫僧着相了。”
那年轻和尚似是苦恼的微微皱了下眉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便是双手合十向许年行了一礼,“贫僧法号弥苦,居于此初音山未来寺,恭添为此间住持。”
啊哈?
许年听到这莫名其妙连元一书库中也不曾记载的山名与寺名,顿时感到更加困惑:“初音山?未来寺?弥苦住持?”
“不错,檀越所言极是。”边说着这位年轻的俊俏和尚向后一指那山门门额之上,透过嫩绿藤蔓缠绕的缝隙,许年看到上面的确写着未来寺三个大字,那字体笔画外缘的灰黄色烧灼痕迹和圆弧状的沟壑说明这块牌匾极有可能是用手指做笔硬生生的在木匾上写就的。
“此山可通地脉之声,地脉乃万物所存之根基,故以之为初,隆隆之声振聋发聩,能助我荡涤外邪,故名音,因此贫僧师傅称此山为出音山,而我初音山未来寺供奉初音大菩萨,大菩萨其能观今时缘,知未来事,了未来果,以最初之音,晓无限未来,故名曰未来寺。人生逢与世,自来多苦,故师傅为我起名曰弥苦。我的追求便是追寻那谁都不曾听过的初始之音。”
年轻的俊俏和尚双掌再次悠悠合十躬身而礼,“贫僧已然解答完毕,还不知檀越姓甚名谁,从何处来又欲往何处去?”
“你这初音山未来寺里的和尚都是这么喜欢说话么?”
听着年轻俊俏和尚滔滔不觉得话语,许年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呃自贫僧师傅五年前去世后,贫僧就再也无人说话,如今见到外客,不由得便是多说了几分,还望檀越海涵初音大菩萨曰相逢即是缘,檀越何名,所为何来?”
“唔。”
听着年轻俊俏和尚愈来愈止不住的话语,许年只觉其并无恶意,那举手投足间都是久未见到人的兴奋,此外更多的便是天真,不错,就是天真,这是个有些天真且淳朴的和尚。
究其原因此定然是常年不接触世态人情的结果。
“我姓许名年,来自十余重山外,又千余里远的元一书院,你可叫我许年。”许年此刻觉得不需要防备眼前这淳朴的和尚,当下道出了自己的身份,“我来此地是到炎火之山,哦,也就是你所说的初音山山口内取几块金曜陨铁。”
“金曜陨铁?这是何物,我居于此地十五载,从未见过这等物事。”
年轻的俊俏和尚颇有些茫然的挠了挠锃亮的秃头,有迟疑的出言道,“也或许是名字不一样,檀越可否将其样子描述下来,初音大菩萨曰助人者人恒助之,或许贫僧可助檀越一臂之力。”
“若是弥苦住持能够帮忙,许年感激不尽。”听闻眼前的俊俏和尚有意帮忙,且其言之中并无伪意,许年不禁心下一喜。
“请檀越入内一叙。”年轻的俊俏和尚又是合十一礼后,转身便向那小庙内走去。
散发而出的感知中,这座小庙中似乎并无禁制,唯一不可察的黑暗处是在于正堂正中的位置,许年猜测那里可能就是这年轻和尚师徒供奉的初音大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