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下高士闻钟声,此花报春留香名
春光依旧春常在,故地犹记故人情。
定境之中并非空无所想,折花诗神书加持下,曾经的种种美好情愫都在入定时交织融汇,化作柔和的光点滋润干涸的真灵,当许年从定境中调息完毕回转心神后,只觉仿佛是从一场美妙舒畅的梦境中醒来。
“赫连?你没走?我入定多久了?”
睁开双眼,一旁的蒲团上草原少年正盘腿而坐,右手拄着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许年见此不由得心下一暖。
“啊,许、许兄你醒了?”
赫连十九闻声惊声从瞌睡中醒来,憨厚一笑道,“大约两三个时辰了吧!”
“这么久了?那下午的课你可曾去了,膳食堂呢?”许年看着窗外天色已暗,心道糟糕,自己这边调息费时太久,不仅自己没去上下午的大课,还耽误了好友的课时。
“这、这个无妨,许兄放心,我已经去向教习请过假了。”
“唔,这样”许年闻言心下略微放松,虽然不知道请假有何限制和惩罚,但总比头一天就旷课来的好,看着夕阳的落下后的余晖,隔了一餐的腹中不由得咕噜作响,“走、赫连,去膳食院,陶朱台的膏火银多,今天我请客,去尝尝书院大厨炮制的凶兽肉,说起来上次那凶兽巨蟒的肉虽初时难以入口,但之后还是颇让人回味的呢。”
“那、那个,许兄,我、我请也行”
“嗯?”讲武堂的膏火银不是只有五两么,两人吃上一次可就要花光了,就在许年惊讶草原少年何出此言之时,但见赫连十九挠了挠头,从怀中掏出一张会票,当中上书五个大字银五百两整。
“许兄,我这押了二十两买你赢,二十五比一的赔率,赚了五百两,待、待会儿换开了分、分你一半”
原来如此,看着草原少年的笑容,许年的心中莫名感动:这家伙对自己还真是信任啊,自己今次估量错误没有将那陆甲的符文兵器算计其中,若不是临场顿悟了晋阶敕勒歌,怕不是那落败的就是自己了。
“赫连,这些都是你赢得,你收好,讲武堂要打熬身体今后所费颇多,这次还是我请你。”拍了拍草原少年的肩膀,许年打断了赫连十九的话。
“这、这怎么行”
“当然行了”
“可、可那怎么好意思”
“若是实在心下过不去,那下次你再请我吃顿大餐就是了,我可不会客气的”
“那、那就这么说定了”
“哈哈”
山风吹拂枝叶飒飒,在隐隐约约传出的对答中,两个少年就这般离开了竞武场向着膳食堂行去。此刻蝉鸣依在林影绰绰,初上的灯笼在两人身后照射出长长的并肩而行的影子,所谓比肩为朋、把臂为友不过如此。
九秦上御灵峰上传来悠远的禽鸣声,当太阳还未跃出云海之时,门窗吱呀开合后便是书声琅琅,吸气呼喝声隐隐传来。
清晨的时光如金似玉,和无数个往日一样书院的一天此刻便即开始了。
陶朱台前院北边正房六间、东西厢房十间,极为宽敞,只不过这里带上许年只有八名学子,十六间房只用其四,很是浪费资源。
简单洗漱完毕后的许年坐在石凳上看着那本价值不菲的新人手册,他的七名学长各占了院中一隅,或是摇头晃脑怡然自得的长吟,或是施展各自兵刃舒展着筋骨。
在昨晚的陶朱台晚课上,由于许年白日里击败了陆甲,一时间声名传遍书院,陶朱台的七位师兄纷纷对其赞赏不已,也就此在谈话中熟悉起来。
此刻院中山石旁背负双手默诵九章算经的是大师兄孔方,其已经进学五载,年后即将下山历练
手拎定盘秤杆脚踏禹步的是二师兄于蒲,进学四载,精通方略经营之术
天井处各持书本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的三人是邓通、尚青、岑文,他们进学三载,神通术法上各有所长
那边两个手持算盘互相过招的是陈青蚨和鲍付,两人皆是进学两年,比许年大两岁。
和其他五系学子来源不同,这七位师兄都曾为别系的学子,比方说大师兄孔方,他就曾是天工馆的得意弟子,还有二师兄于蒲,他曾是文韬阁佼佼者,其余几人也都是各系相当出色的学子,他们是在金玉勒或者陶朱台教习观察日久之后才吸纳进学陶朱台的。
明白陶朱台纳新方式后,许年才知道怪不得陶朱台不被其他五系所喜,所谓铜臭味之语不过是表象,最为关键的在于任谁培养了很久得意弟子被撬走都不会高兴。
读着手中册子,脑海中浮现出从开考至今的种种,许年只觉书院的生活如同曾经的大学校园一般悠闲。
“嗡”
这是膳食堂开饭的钟声,声渐渐消去,舒展拳脚的也吐气收势。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走,膳食堂去也”在曾经的小师弟如今的老七鲍付笑着一声大喊中,众人只略作收拾便结伴出门了食堂吃饭呼朋唤友,果真如大学同寝舍友一般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