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儿子,快走!”
“年哥哥,救我!”
忽而是父亲的厉喝,忽而是小道姑凄惨的惊呼,忽而是父亲被枭首的画面,又忽而是一个娇小的身影被红伞红衣的女子一掌震落山崖……
“阿爹!”
“小道姑!”
一处茶棚中的少年猛然从噩梦中惊醒,拿开盖在脸上的草帽环顾四周,手中铁枪依在,周边是嘈杂的茶客与行商,少年又默默的透过窗子看向了远方。
……
“语曰天宋,其称甚美”,宋这个国号,象征昊天茫茫文海银河,有天意护佑。
这是大宋雍熙三年,新主雍熙天子继位为帝已有三载,在出自元一书院的中极殿大学士、内阁首辅司马安平的辅佐下励精图治,颁布了一系列富国强军之法,比如茶马互市、比如鼓励边地输粮等等,自此国力蒸蒸日上,一改往昔的颓势,颇有雍熙之治的光景。
在大宋国北方边境处的青龙山脉,两山相夹间是一座关隘城池,一条大河也从此处隘口通过,自西向东绕山而行。
关名青龙关,城名青龙城,城外便是辽阔的大草原,再往北就是金帐汗国拓跋氏的领土。
春日风大,干旱少雨,偶尔有马匹经过就要溅起飞扬的尘土。
关城外举行互市地点的围栏外河边有一处小小茶棚,削的并不干净还带着些许枝杈的木头和粗粗的麻绳捆扎成框架,人字形状的屋顶上,铺着不知名的树皮和厚厚的茅草。周围用树枝栽在泥土中,编成篱笆般的墙壁,在这的春日中四面来风,又有茶水解渴,也算是一处清凉惬意的所在。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茶铺外长长的竹竿迎风而起挑着一破旧褪色布招,上面别具一格又突兀的写着一个茶字。
说这个茶字别具一格,那是为整个字形并不简单,好似两个人对坐品茗,坐而论道。
说这个茶字突兀,是因为这个新颖有趣的创意被用在了这个破旧的茶棚上,怎么看这也要用在那两层楼高,有雅间、有乐师、有上好碧螺春和龙井的茶馆上吧。
“上回书说道,那飒飒金秋之日,万木落叶、百草枯黄之际,金帐大王拓跋连章带领着十万人马到了咱这青龙关,那乌压压漫山遍野都是拓跋旗号,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际,待到攻城之时那是乱石飞舞,箭矢如云……反观咱们青龙关的这边守城兵丁不过八千,在这如水般的攻势下简直是岌岌可危……,但,就在这危急之刻!”
“在这危急之刻怎样了?”
“对啊,后来又怎样了?”
“崔九,别卖关子了,说下去吧。”
尧是这出书有茶客听了很多次,依然有新来往边地的客商不禁出声问道。这处茶铺地处青龙城和互市校场间,因着朝廷大兴两边互市,故而往来走卒贩夫每日不断,在此或是歇脚或是探听消息的人们很多,也因此茶铺很热闹。
“客官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
这说书先生一身破旧长衫,胸口还有酒渍,看上去颇为邋遢,但口中所讲评书甚是精彩,引得不少往来歇脚的客商,或是闲来无事的关城兵丁前来听书。
此刻这说书先生听得众人催促口中虽道要细细讲,但就是噤声不语,反倒是端起了条案上的一杯残茶微笑着抿了一口。
“嘘……”
棚中的茶客们见这说书先生装模作样卖关子的样子不由得齐齐嘘声,但是嘘声过后,还是从怀中褡裢里掏出几文制钱往那条案前的簸箩中丢去。
说书先生崔九看那破旧簸箩中的制钱铺上了一层,取过一捞倒进一个小布袋,掂了掂往后一扔道:
“许年,打酒去了。”
这话音一落,初来茶铺的客商们才发现那说书先生后面还有一个怔怔看着远处的少年斜斜靠在茶棚一根柱子旁,这正是那下山后的许年!
“崔九,老规矩。”少年伸了个懒腰后起身淡淡的道。
“老规矩、老规矩,快去罢。”说书先生崔九连声催促道。
那名为许年的少年听得这声答话熟练的这将手中的钱袋放入怀中,然后拿起一杆丈许红缨铁枪挑起一个红皮酒葫芦,抗在肩头就走出了茶棚。
少年身高不过五尺余,那杆大枪却是有丈五之长,也即是十四五尺,足有一倍之多,此刻这杆铁枪被少年稳稳的扛着,只余那半挂着的红皮酒葫芦晃晃悠悠,只余那灿灿红缨随风飘扬。
这一幕对茶铺熟客而言已是见怪不怪,而新至此歇脚的几个行商就有些奇怪了。
“这个是谁?”
“怎么扛着一杆那么长的铁枪?”
行商不由得小声问道。
“这个啊,那是许年,从山上下来的……”一个被问道的茶客有些缅怀的道,
“也是因为这个许年,这个崔九才能这茶铺中混碗饭吃,在之前他只能抱着本太祖演义翻来覆去的讲个不停,一天才挣不得几个铜板,许年来了后,给这崔九改编了几个故事,他的生意才算好了起来……那杆铁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