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铭毅脸上一副受惊未定的样子,看来是差点磕床角柜上被吓到了,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宫司屿立刻起身,上前搀扶他坐在了藤椅上。
闻言,宫司屿和姬如尘相视一眼。
“您没事吧?”
“倒是没事,就是吓着了。”
喝了口姬如尘替他倒的普洱茶,宫铭毅缓了口气。
恰巧,纪由乃怀中正抱着在舔爪子的墨黑走来,狐疑的看向宫司屿,“怎么了?”
随即,就听宫老爷子一脸的奇怪之色,和他们说起了这两日他独处时古怪的遭遇。
“丫头,司屿,这两日,我冥冥中总觉得有人在暗中保护我,可那人,我看不见,也摸不着,只是能感觉到……”宫铭毅继而又道,“就比如前天晚上,我洗澡的时候,差点滑倒,本以为后脑勺会磕地上,可却感觉到有人从后面扶了我一把,昨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我床边有人在看着我,我是不是中邪了?”
“瞎说,爷爷好得很呢。”
纪由乃微微一笑,迷人的美眸深处,浸着意味深长的笑光。
“而且丫头啊,我这块玉非但不是红色的了,而且这玉比从前更加通透,仿佛有了灵性,你不觉得吗?”
爷爷宝贝的从脖子上将那祥云玉佩取出,让纪由乃瞅了一眼,问道。
舒云回到了那块玉佩中,没有了怨气,也不再是厉鬼,又因为舒云是灵体附身于玉佩中的缘故,使这块玉更加通透有灵性,才会色泽比从前更加翠绿莹润。
而爷爷的感觉也没有出错。
他感觉到有人在身边保护着他。
的确。
那就是舒云。
随着幽魂存在于世间的时间越来越久,它可以附身,也可以触摸具象化的物体。
当然,新魂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纪由乃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她想让爷爷知道舒云的存在。
想着,她将怀中的墨黑扔给了宫司屿,在宫铭毅身侧蹲下,仰眸,笑的迷人灿烂,“爷爷,您当年召集奇人异士封印宫家诅咒源头,想必也知道,这世间恐有肉眼不可见的鬼怪存在,对吗?”
宫铭毅闻言,微微一怔,不知纪由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点点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虽见不到,可也总是怀揣着敬畏之心,有的吧。”
“那爷爷,如果我告诉你,那个一直被你藏在心里的人,回来保护你了,你相信吗?”
炯然有神,不怒自威的沧桑眼眸,瞳孔一惊,骤缩。
“丫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就怕爷爷不敢相信,所以我才问您,信鬼神吗?那个一直被你藏在心里的人,真的回来保护你了,只是,她并非是人,你还敢见她吗?”
“舒……舒云?丫头,你说的可是舒云?”老爷子神情一阵激动,哀戚,似不敢置信。
“是。”顿了顿,纪由乃觉得没必要隐瞒爷爷,他已古稀之年,还能活多久?“当年舒云并非因诅咒而死,而是沈家家主对她下毒迫害不成,污蔑她和村夫有染,怀了野种,被当时宫沈两家联合,关进了棺材中活活闷死,她死的很惨,可她却不怨你,还愿意保护你,你敢见她吗?”
纪由乃又问了一遍。
“她在哪?”宫铭毅震惊骇然,倏然站起,环顾四周,却什么都看不见。
舒云附在玉佩中,自始至终,都在听着周围人的交谈。
惊觉纪由乃竟说出了真相,宫铭毅在找她。
一瞬,玉佩之中绿光幽闪,舒云的幽魂,虚浮的出现在了宫司屿、纪由乃和姬如尘的面前,可宫铭毅只是个寻常人,看不到她罢了。
不过,宫铭毅虽看不到鬼。
可宫司屿却突然想起一件从前他用过,能见鬼的宝贝。
随即匆匆的回了趟书房,取来了那东西。
是一副堪比阴阳眼的复古单镜。
是从前宫司屿看不到鬼时,拖封锦玄弄来的。
镜片,是用白牦牛的泪水凝固制成,极为罕见。
而这白牦牛,还有个传说。
相传,藏区雪山上珍贵的白牦牛,它死前流下的泪,抹在普通人的眼睛上,是可以让其暂时看到鬼的,故才有此物。
当初封锦玄还告诉他,这东西是阿萝废了一心术不正,妄想炼魂成仙的邪魔道士后,从他那抢来的,他们都用不到,就送给了宫司屿。
如今,宫司屿也用不着了。
“爷爷,戴上。”宫司屿将眼镜递给了宫铭毅。
老爷子缓缓将眼镜戴在了脸上。
透过复古单镜的特制镜片,他环顾四周,最终,瞳孔惊颤缩起,不敢置信的愣怔在原地,震惊的凝望着就站在他身边,正低垂着头,紧张的搓着柔荑,虚幻缥缈的舒云。
时隔六十年。
一个还活着,一个却成了亡魂。
她曾为他怀了孩子,在他身赴前线战场时,独自孤寂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