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草丛生,荒无人烟。 巨大的废弃工厂在深沉的夜空下,如同一座巨大的恐怖鬼厂。 纪由乃挽着宫司屿胳膊,环顾四周,拥有阴阳眼的她,时不时能见到一些孤魂野鬼或是幽灵在周围游荡。 白斐然开启手电,面无表情的走在最前头,而十几名保镖,则跟在宫司屿和纪由乃的身后。 “你大晚上不呆在家好好休息,跑这鬼地方来做什么?” 宫司屿邪笑,捏了捏纪由乃的小手。 “有人趁我昏迷不醒想杀了我,心肝,你觉得这事儿,我能当没发生?” 纪由乃立马明白宫司屿想做什么了。 深入废弃工厂内部,里头亮着灯。 十几个体型壮,目光凶悍的花臂大汉站成两排守在其中。 一见宫司屿,皆目光流露敬畏,毕恭毕敬齐呼“大少爷!” 宫司屿目光阴冷,邪肆冷漠,锐利的扫视所有人后,就见一个保镖模样的高大男人,将一张真皮质地的欧式软座沙发椅,静静搁置在了不远处。 西装优雅披肩,宫司屿牵着纪由乃的小手,慢条斯理的走到沙发软座前,入座,拉过纪由乃,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借着破旧厂房内晃悠的昏黄灯光,坐在宫司屿腿上的纪由乃,赫然见到就在他们眼前四米开外的地上,竖着一颗人头。 准确的说,是一个活人,除了脑袋,脖子以下都被埋在了泥土中,至露了颗头在外面,男人的眼睛蒙着纱布,还渗着血。 他一脸痛苦,慌慌张张的在那不停地问:“这是哪……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 纪由乃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是那个假扮成医生,想用福尔马林杀了宫司屿的人! 美眸升腾起一抹怒意,纪由乃按耐不住就想上前先好好教训他一顿,却猛地被宫司屿搂住了腰,“心肝,用不着你动手,咱们慢慢玩他。” 话落,宫司屿阴狠一笑。 看向白斐然,幽冷毒辣道:“去,先让人把他脑壳撬开,让我看看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竟想给我注射福尔马林防腐液让我死。” 人的大脑外,有头盖骨,头皮层覆盖。 即便是揭开了脑壳骨,只要不损坏大脑组织,在一定时间内,人一样可以保持清醒,连说话也可以。 只是,揭开头盖骨,让大脑组织暴露在空气下这种阴损招,亏宫司屿想得出来。 这人得有多丧心病狂,才能想到这种法子? 想杀宫司屿的男人叫陈蒙。 眼睛被流云弄瞎,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现如今,头盖骨被人锯开,任由大脑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 他一脸痛苦,满头冷汗不断滴落,唇色青白,微微发抖。 “是宫少吗?宫少?我错了……饶了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求求你别杀我……” 陈蒙看不见,但听到说话的声音,说话的内容。 就已经猜出,面前的男人,就是宫司屿本尊。 他无暇去想,为什么一个昏迷不醒生命垂危的人,会突然出现在这。 只是一遍又一遍哀求。 “哦?你知道些什么?” 宫司屿圈着纪由乃的腰际,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慢条斯理邪笑问。 “有人匿名电话给我,往我卡上汇了五百万……告诉我,只要让你断气,事成后再给我五百万……那人用了变声器,但能听出来,是个女人……我只是拿钱办事……” 陈蒙说话很吃力,可始终头脑都保持着清醒。 他不敢乱动,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大脑正暴露在空气中,鼻腔有淡粉色的液体溢出,那并非血,而是脑组织液。 “会是谁?” 纪由乃听着陈蒙的陈述,拧眉思考。 “能随意支开守在我病房外的宫家保镖,想我死,要我命,还是个女人,我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了,除了宮司懿和他妈,谁还想不择手段要我死?” 废弃厂房的空气十分浑浊,宫司屿连连咳嗽。 未卧床好好休养的他,很快,就发起了低烧。 见即,纪由乃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宫司屿继续呆在这了。 “回家,不回家今晚分房睡。” 站起身,纪由乃居高临下,威胁。 拗不过纪由乃,也的确觉得自己有些体力不支,生怕纪由乃今晚真不和自己同窗而眠似的,宫司屿旋即吩咐白斐然道: “别让他死了,砍手砍脚,给我用人参吊着他的命,开车把他送到宫家老宅陆轻云的面前,看看陆轻云的反应,告诉她,一而再再而三想我死可以,但再有下一次,她和她儿子的下场,就和这个人一样,我连我爸的面子都不会再给一丝一毫了,要是老太太问起怎么回事,你就说,让她自己去问陆轻云。” 当晚,白斐然一路驱车,带着人,将砍去手脚,头盖骨也被揭开的陈蒙直接抬着进了宫家老宅的大门,不顾老宅中惊叫连连的下人,直往三楼陆轻云和宫立森的卧室走去。 伴随着房间内陆轻云的一声尖叫。 半死不活,鲜血淋漓,大脑还暴露在外的陈蒙被白斐然命人扔到了陆轻云卧室的床上。 沈曼青和宫铭毅闻风而至。 就见到富丽堂皇的卧室内骇人的景象。 而白斐然,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陆轻云,冷冷道: “少爷说了,想他死可以,但再有下一次,他就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哪怕是一家人,也照杀不误,还请夫人好自为之,惜命,好好做富家太太,别太贪心。” 沈曼青满脸震惊,要不是下人扶着,差点没站稳。 拦住白斐然的去路,厉声责问:“这怎么回事?怎么把这么可怕的人给扔家里来了?” “老太太,少爷说了,让您自个儿问陆轻云女士。” “等等……司屿说的?司屿不还在昏迷中吗?难道他醒了?” 白斐然面色冷漠,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