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光明亮,院中景象看得十分清楚。 只见这两人都身穿黑衣,其中一人还披着一个黑色斗篷,另一人一身劲装打扮,从怀中掏出一个细细的竹筒,刺破窗棂纸将竹筒伸向屋里轻轻一吹。 “迷烟。”小余心中暗道:“这两人是贼人,是要入屋盗窃。”可转念一想:“不对,这里可是驿馆,住的都是朝廷命官,哪个贼人这么不长眼,居然偷到这里来了。那间屋子好像是曹大人的,莫非他们要对曹大人不利。” 两个黑衣人在屋外等了片刻功夫,便用匕首轻轻撬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小余迅速来到床边,从枕头下面摸出装银针的盒子,并随手在药箱中翻出一包药粉和一个瓷瓶,把它们揣入怀中。接着便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向曹大人的房屋靠近。 曹大人房中的灯亮了起来,屋里似乎有人声传了出来。 小余心中一惊:“看来他们真是冲着曹大人来的,我要设法救曹大人!”她这样想着,便慢慢来到曹大人的窗户下,侧耳倾听,只听到嘤嘤的细语声,根本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小余知道那两个黑衣人的武艺不弱,避免被他们发现,她躲到一旁的花丛中伺机而动。 屋中的两人站立在床边。 那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向着躺在床上的曹元义深鞠一躬:“曹大人,多有冒犯,在下有要事与您商讨。只要您答应不出声呼喊,我就给您解药。” 曹元义口不能言,盯着床前说话的人眨了眨眼。 那说话的黑衣人对另一人道:“阿措穆尔,给曹大人解药。” 那个叫阿措穆尔的黑衣人从怀中掏出解药塞进曹元义的嘴中。 曹元义吞下解药,片刻后从床上坐起身缓缓道:“你到底是何人?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那人拱手再次施礼:“在下是南诏世子寻千幽,这是我的暗卫阿措穆尔。”自称寻千幽的人用手指了指一旁的另一个黑衣人。 曹元义面露惊疑之色,从床上缓缓站起身来:“南诏世子?你是南诏王异牟寻的儿子?” 寻千幽点点头:“正是。我深夜冒然拜访曹大人,实在是有要紧的事情与曹大人商议。” “与曹某商议?”曹元义不解:“世子有何事要与我商议?” 寻千幽近前一步,压低声音:“是关于我南诏归附大唐的事宜。” 曹元义听罢呵呵一笑,声音中透出几分讥讽:“你们南诏不是已经归附吐蕃了吗?怎么又想叛了吐蕃再归附我大唐吗?忠犬还尚知不侍二主呢?” “大胆!”阿措穆尔上前一步,抓住曹元义的衣领,低声叱责:“我家世子好言与你商议,你却出口伤人。” “阿措穆尔!”寻千幽声音威严、低沉:“不得无礼,退下!” 阿措穆尔松开抓着曹元义衣领的手,悻悻然退到寻千幽的身后。 寻千幽仍然恭敬有礼的对着曹元义拱手:“我知道这次曹大人奉命出使南诏受了不少委屈,在下代表我父王向您道歉。”说着冲曹元义深深一鞠躬。 曹元义整了整衣襟:“不敢当,曹某受不起。” 寻千幽深鞠一躬直起身子,目光诚挚的看向曹元义:“曹大人,无论您对我或对我们南诏,有什么偏见或是误解,我希望您能暂时放下成见,听我把话说完。” 寻千幽神情肃然,语气坚定:“我今日是奉了我父王南诏王的命令,来和您商议我南诏归附大唐的事宜。我南诏之前是归附了吐蕃,那是因为我们国小势微,吐蕃国力昌盛,我们不得不依附于他。可是近年来吐蕃对我们的压榨越来越是猖狂,不但让我们缴纳贡赋繁重,还夺取我们的险要处建立他们自己的城堡,并要求我们派兵助防,我们已经不堪负担。” “这些我都知道。”曹元义也平缓了语气:“这也是我这次出使南诏的原因之一。南诏曾是我大唐属国,可是天宝之战后,我们两国的关系日趋恶化,战争连年不断。吐蕃更是从中挑拨,坐收了不少渔人之利。我大唐天子心系天下百姓,看着两国边界的百姓日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甚是焦心。这才派我秘密出使南诏,想规劝南诏王重新归附我大唐,摆脱吐蕃的控制,还两国边界和平与百姓生活安稳。” 曹元义说着脸上的表情变的肃然起来:“可是,我是秘密出使南诏,此事知之甚少。我是在与南诏王密会时被吐蕃奸人所抓,可南诏王却置若罔闻,我曹某的性命险些丢在你们南诏。现在,世子你又代表南诏王和我商议归附大唐事宜,叫我如何相信。” 寻千幽语气坦然:“我寻千幽是南诏的世子,我能站在曹大人您的面前,就已经是我南诏最大的诚信。我不惜身处险地来见曹大人,足以说明我们南诏对此事的重视,曹大人请您相信我。” 曹元义微微点着头叹息:“世子,就算曹某相信你,可是此事我也无能为力了。我奉命出使南诏已经两月有余,在南诏被困了一个多月,这次徐将军一解救我出来,我就马上将此次出使的情况,写成奏折上报皇上了,徐将军也命人加急送往长安。” 寻千幽听罢不由失落:“没想到我还是来晚了一步。曹大人您能否再写份奏折,将我们南诏归附之意向皇上言明?” “不妥。两份奏折前后相继送到皇上手中,内容相悖。我恐怕皇上会怀疑你们南诏臣服之心有假,这样岂不是事与愿违。” 寻千幽沉思片刻:“曹大人所言极是。那以曹大人的意思,我们南诏当下应该怎么做?” 曹元义也沉思了片刻:“你们南诏若真是有臣服我大唐之心,就应该派出使臣前往我们大唐,亲自向我大唐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