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玉闻言点头表示理解,可随后他又说道:“微臣之前罗列了不少人选,就算犯事的主官不知,皇上也早就将一部分人给关进了大理寺。太子殿下为何不审问这些人?此事已经拖延得够久了,若是不立刻揪出几人来,怕是要给朝廷带来极不好的影响。”
这么大的事,朝廷不作为,百姓们如何能信服?
“唉!这些道理本宫如何不知?可是手上无罪证,就屈打成招,若是冤枉了他们,本宫心里如何过意得去?都是朝中的老臣了,不说为朝廷立下多大的功劳,可这些年任劳任怨,也算有苦劳吧?”
太子微微一叹,顾诚玉说的,他怎会没想过?只是想等搜集到了罪证,再解决此事,谁想父皇已经等不及了。
“殿下!下官知您的意思是不想伤及无辜。只您可想过,百官都在等着您的下一步动作,您却迟迟未动,难免会让他们起了轻视之心。之前河间府贪墨案,皇上为何要严惩?有些官员只是牵扯其中,也被清算。那是因为皇上不能容忍这些人侵蚀他的江山,他们都是危害朝廷的蛀虫。所以一经发现,必须严惩,给余下的官员敲一敲警钟。”
“这次皇上将此事交由您去办,不外乎存了考验您的心思。搜集证据,而后发落,这么做确实稳妥,然而皇上和朝廷要的却是雷厉风行。您总理此事,就必须得迅速拿个结果出来。哪怕只是几个犯事的从官,一旦抓住什么错处,狠狠整治,震慑一下那些蠢蠢欲动的官员,让他们看看您的手段和魄力。”
顾诚玉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会和太子推心置腹说这么多,还是因为皇上已经时日无多。
生老病死,有时人力不可挽回。太子是下一任君王,他只能向太子靠拢。
太子看向顾诚玉的目光有些诧异,没想到顾诚玉会和他说这些。之前顾诚玉可是只谈论差事,绝不在他面前推心置腹,难道顾诚玉准备倒戈?
太子望着顾诚玉的神色缓和了不少,顾诚玉是能臣,若是能心甘情愿辅佐他,那他也算是添了个左膀右臂。
太子早上被皇上训斥之后,其实已经幡然醒悟。顾诚玉刚才所言,也正是他此刻心中所想。
父皇这次确实是在考验他,然而他想办好此事,不免思虑甚多,因此一直放不开手脚。
再加上朝中有些官员的阻碍,让他有些犹豫。
其实这事儿当真就如顾诚玉所说,先对几个犯事的从官从严发落,对百官,对百姓起了震慑才是正理。
“顾少卿所言有理,之前是本宫妇人之仁了。其实前两日本宫就主张将那几个从官狠狠发落一番,其余的官员,等搜集到了证据,再仔细审问。只是朝中好几位官员都持反对意见,他们说无罪证,不可轻举妄动,以免让还没被抓的涉事官员侥幸逃脱。”
太子也有些后悔,纵使先从从犯开始,必然会漏掉一些涉案的从官,但漏网之鱼也不会多。
他就应该力排众议,按照自己的心思去做。
“殿下!杀鸡儆猴十分有必要,即便会有遗漏,可最后一样要被清算,只是让他们多逍遥些日子罢了!”
顾诚玉皱眉,从这件事上来看,太子虽有仁心,但做事还不够果断。希望通过这件事,太子能有进步。
有些事,不是非得等对方有了动作,才被动抵挡。之前太子对那些皇子并没有加害之心,然而平时那些皇子对太子就心慈手软了吗?
太子点了点头,“本宫比起父皇来,还是差得太远了。日后定当引以为戒,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其实太子已经在努力改变,手段也比之前凌厉了不少,只是有时难免要犯错误。
知错就改,太子最大的长处就是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为之努力改变,顾诚玉还是很欣赏他这点的。
有哪个上位者能轻易承认自己的错误呢?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若是大衍身处太平盛世,太子无疑是最好的储君人选。
见太子神色凝重,顾诚玉笑了笑,“殿下已经做得够好了,皇上处理朝政数十年,手段比您狠戾些,也是常理。您才刚处理朝政不久,只在经验上还有些欠缺。相信要不了多久,您处理起朝政来,就会得心应手了。”
太子闻言,面上的神色更比之前缓和了几分,甚至还带了一丝笑意。
“顾少卿不但才干了得,口才也是不遑多让。当年父皇让你以从六品的品级上朝,与众臣解说茶税一事,你舌战群臣。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全身而退,本宫一直是佩服的。”
这是顾诚玉刚成为翰林院修撰时的事,那时因为茶税,顾诚玉还官升一级。严格算起来,不但全身而退,还得了升官的好处。
顾诚玉哑然失笑,“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没想到太子殿下还记得。”
“当时本宫只听说状元郎六元及第,虽震惊,但也算不得多稀奇。可那日在朝堂之上,你的表现却入了本宫的眼。”
太子语气和缓,听得出来他此刻心情颇好。
顾诚玉现在的心情也不错,这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