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先将张院使给数落了一顿,而后却叫了德安去拿丹药瓶。
张院使的脸色有些难看,皇上此言是他学艺未精的意思?这对他这个数十年钻研医理之人来说,算是打脸了。
虽说嘴上对张院使十分嫌弃,但皇上也知道张院使的医术不差。
要是这丹药真有问题,他就让几个侍卫和暗卫,将天玑道长给带回来。
就算皇上对真正的延寿丹极为垂涎,但天玑道长这次出门的时机,皇上明显感觉到不对。因此他不但叫了一名侍卫同行,还派了三名暗卫暗地里监视此人。
倘若天玑道长真有逃跑的迹象,皇上自然不会和他客气。
“皇上,微臣学艺未精,因此提议,不如在民间寻访杏林高手,为皇上诊脉!”
张院使也颇感无奈,他可以肯定,皇上的脉象如此反常,必然是因为丹药的原因。但他从脉象来看,确实没能诊断出有什么不妥之处,倒不如请了民间的大夫来诊断。
广阔天地,地大物博,世间能人多得是。或许隐藏在乡野之间的郎中,能找出其中症候所在。
顾诚玉听闻此言,不由心中一动。兄长顾诚炽也是个大夫,但顾诚玉首先想到的却不是兄长,而是李郎中。
虽说兄长学医也有好几个年头了,但还是资历尚浅。而他能看出李郎中的医术倒是十分高明,且对方也不仅仅是一个乡野郎中这么简单。
将目光在皇上脸上打了个转,顾诚玉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还是不宜将李郎中和兄长牵扯进来,自古以来,牵扯进皇家的,绝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像他四哥这样的庶民。
且顾诚玉还有一个顾虑,“皇上,此事怕是不妥啊!要是让民间知晓您的龙体欠安,未免搞得人心惶惶!”
“届时不知情的百姓胡乱猜测,人云亦云,再添油加醋,让一些心怀不轨之人蠢蠢欲动,那该如何是好?”
他四哥的医馆就在京城,顾诚玉现在并不想将顾诚炽他们牵扯进来。
再说,他说的也是事实。若是被心怀不轨之人知道皇上得了重病,不免又要起事端。
虽说太子现在已经在监国,但皇上并未完全放权,做起事来束手束脚,十分不便。
所以皇上病体未愈之前,还是要维持朝局的稳定,这是重中之重。
“可现在必须以皇上的龙体安康为重,倘若不集思广益,微臣对治愈皇上没有信心。”
到了这种地步,张院使也只得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
若是万一皇上有了什么不测,他作为平日里为皇上请脉的官员,他怎能担待得起?说不得就得跟着陪葬。
“皇上!为防将这件事泄露出去,不如将这些大夫都先关在一起。等皇上您的身体痊愈,再将这些人给放出,您看?”
德安沉思片刻,终于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他现在可管不了这些大夫的死活,还是皇上的龙体要紧。
顾诚玉皱眉,其实德安的法子是最好的法子了。可人都是自私的,他不想让自家四哥和李郎中暴露在危险之中。
最近两年四哥的医馆在京城已经颇有名气,好多病人慕名而去求医。
他看皇上已经对此提议十分意动,到时候说不定四哥会被选中,带入了皇宫。
看来他得赶紧通知四哥,让四哥将医馆关闭几日,去往别处暂避一段时日。顾诚玉忧心忡忡,皇上果然还是点了头。
接下来顾诚玉也没心情议事了,便告退出了承乾宫。
出得皇宫,顾诚玉一路心事重重,快步往翰林院走去。
走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已经调到大理寺了,不免哭笑不得。
“大人!匡大人已经回来了。”刚走进屋子,恽泽敏便上前禀报道。
顾诚玉挑了挑眉,算了算时辰,他刚才去了东宫,而后又去了承乾宫,现在怕是已经到散职的时辰了。
刚才在东宫也没见到匡兆映,也不知道是真想给他个下马威,还是真的太忙。
“一个多时辰之前,左寺丞彭大人和右寺丞姜大人来过拜访过您。只是您还没回来,他们等了一刻钟,便离开了,说是明日再来拜访您!”
恽泽敏跟在顾诚玉身后,给顾诚玉立马上了一杯茶水。
顾诚玉闻言不屑地勾起了嘴角,这些人怕是听到太子和皇上传召他的消息,这才来拜访的吧?
其实也都是些蠢的,按照他升官的速度,难道还会被皇上冷落不成?起码现在不太可能。
做得如此明显,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匡大人现在可还在大理寺?”顾诚玉喝了一杯茶水,觉得不管匡兆映如何慢待他,他还是得去见礼。
不是犯贱,而是因为人家的官比他大。官大一级压死人,他现在要在人家手底下混日子,当然得低调些,给足对方面子才是。
匡兆映能无理,他却必须得守规矩,不能让人挑出错来。
“学生刚才去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