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到底知不知道纪彦是夏清的人,此举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难道是因为拒绝了夏清的提议,所以给了夏清另外的补偿?
尹坤深深看了太子一眼,能坐上太子之位的,能是傻的吗?这帝王平衡之术,玩儿得炉火纯青呐!
“大人!咱们幸不辱命,粮食给买来了,布匹也都卖光了。您猜,一共卖了多少银子?”
茗墨一回应南府,就来到顾诚玉的书房,向顾诚玉禀报这几日的收获。
顾诚玉见茗墨兴致高昂,便知收获一定不小。
“十万两?”顾诚玉弯起嘴角,将手中的毛笔漫不经心地搁在了笔架上。
茗墨瞪大了双眼,“大人怎么知道?”
顾诚玉淡淡一笑,“在回来的路上,可还安生?”
他仔细打量了茗墨一眼,见完好无损,这才很有兴致地拿起一本书。
说到这事儿,茗墨便立即正色起来。
“大人所料分毫不差,幸好小人这次带了不少帮手前去,否则这些银票还真就带不回来了。”
茗墨想到这里,还真是后怕不已。
“怎么?遇袭了?我不是说了吗?遇到不可抵抗的危险,先逃命要紧。至于货物和银子,就是没了也无妨,死物哪里有人来得重要?”
茗墨有些死脑筋,只要他交代的事,一定要尽力去完成,有时候根本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安全。因此,顾诚玉总是一再嘱咐。
他们主仆多年,情分自然不同。他和茗墨、茗砚已经建立了深厚的友情,那是一辈子的交情。
再说,就算是其他的下属,顾诚玉也是这般认为的。钱财没了,还能赚。人才没了,培养一个不容易,且人命更为重要。
茗墨听后大为感动,他们大人与其他人可不一样。
那些老爷、少爷们哪里把下人当人看?他们真是三生有幸,跟了大人。他这辈子,绝不会背叛大人。
“路上遇到了好几拨人,可能是咱们在别处挣了银子的事儿,被传出了风声。不过,其中一路人马,与这些劫银的很不同。”
“哦?怎么个说法,你详细说说。”顾诚玉皱眉,忽然想到了图师那一伙人,该不会是他们吧?
“那伙人虽然是蒙面山贼的装扮,但他们的武功路数十分诡异。相互配合默契,招招狠辣,绝不是那些乌合之众能比得了的。”
还好这次去的时候,带去的是丁字辈的护卫。若是喊了一般的护卫,怕是今儿还真回不来了。
他与丁字辈的护卫好歹一起训练过,相互之间很有默契,情分也不同。
顾诚玉点了点头,“其他的护卫没有伤亡的吧?”
“只伤了两人,不过并不严重,小人已经让他们先回去养伤了。”茗墨说到这儿,脸色也有些难看。
“那就让他们将伤养好了,再来做事。另每人给三十两银子,作为补偿!你舟车劳顿,下去休息吧!歇上两日,我身边暂时有丁十,你不必担心。”
顾诚玉体恤下人,茗墨自然知道大人的性子。
他应下,将这次买布匹的账簿和银票,都放在了书案上。
虽然已经应下,但茗墨却并不打算歇两日。若是大人习惯了丁十,那自己该何去何从?
这想法虽然自私,但到底是人之常情。
“老爷!不好了,钦差大人这次买了不少粮食,听说有五千石呢!”管事的伸出了一只手,朝着居浩鸣比划道。
“什么?”居浩鸣震惊不已,没想到顾诚玉这次竟然买了这么多粮食。
再这样下去,他们的粮食就真卖不出去了,只能烂在谷仓里。
最近气候潮湿,又是连下了两个多月的雨,根本没看见太阳。
谷仓里的谷子都堆积在一起,下方潮湿得很,有些谷子都开始发芽了,这到底该这么办?
居浩鸣急得团团转,如今之计,再不卖粮,只怕这粮食还真就堆在自己的手里了。
可那位大人说了,不许他卖粮,他到底该不该卖?
如果卖,那就只能和顾诚玉卖的价钱一样,甚至比他的价钱还要低。
因为顾诚玉如今在江南已经有了好口碑,百姓们都认为顾诚玉是好官,十分信任他。
他不确定自己和顾诚玉卖的一样,这些人会不会来自己这里买。
难道自己要卖九文一斤?可这真就一点也没得赚了。全部清仓,只能保证不亏本。
居浩鸣此刻心中正在天人交战,若是不卖,或许真就血本无归了。
他一咬牙,喊来管事的,“你去和米行的掌柜说,让他们现在开始卖米。”
管事的有些怔住了,昨儿不还死咬着不肯松口,说现在不能卖的吗?
“那卖多少文一斤?卖多少库存啊?”管事的看了一眼自家老爷,小心翼翼地问道。
“卖九文一斤,要尽快卖出去,将粮仓全部清空为止。”
居浩鸣再一次咬牙,长痛不如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