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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良久,胡茂深这才说道:“长天府被水淹没了十余个村子,但也有高处的村子无碍。咱们得赶赴长天府,安抚那些幸存的百姓,否则不定就得乱起来。”
闵峰一听,深以为然。难怪老师说胡茂深极有能耐,叫他凡事多听胡大人的意见。
闵峰此刻才明白,人在官场,要想迅速成长,那就必须得历练。
总待在翰林院编撰书史,如何能够接触到这些朝廷大事?
只是,他们刚到江南,就听到长天府再次决堤一事。这事儿就是这么不凑巧,也不知皇上到时候会不会怪罪下来。
“你身为巡江御史,必然要去各个州府巡视江堤。这次还有工部的官员随同,你不明白的,问他们即可。现下咱们正好在应南府,本官为你引荐应南府的知府李太行,他会安排你巡江的事宜。”
虽说闵峰年轻,心性有些不太稳重。但他是首辅夏清的弟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胡茂深这么做已经算是周到了。
“胡大人!您不和下官一起吗?”闵峰的脸上不由露出惊慌之色,他来之前老师还说一切听从胡茂深的指挥。
可现在他听胡茂深的意思,却是要和他分开行事似的。
“你的职责首先是巡视江堤,确保其他州府不会再发生决堤之事。本官身为钦差,不可能与你同行,本官尚有许多事未做。”
胡茂深眉宇纠结,他不但现在必须动身去安抚灾民,还得立刻找到长天府的知府钱绘椿。
刚才他派人打探消息的时候,并没有人知道钱绘椿如今是死是活。
不管对方有多无能,但他们必须得先核查受灾人数,好向朝廷申报赈灾的银两与粮食。
长天府府衙已经被淹,户籍档案怕是都没了,现在对长天府最为了解的只有钱绘椿了。
且此事事关重大,钱绘椿现在还不能死。得找到他,再听候皇上发落。
更何况水灾之后,不是没有人幸存。那些灾民如何安置,是个问题。
自古水灾之后,瘟疫横行。这几日还下着雨,天气并不太炎热。
倘若再热些,说不得就会有人染病。这都是古人的教训,由不得胡茂深不重视啊!
闵峰有些慌乱,但他也知道胡茂深责任重大,不可能再陪着他巡视江堤了。
“大人请小心,下官一定竭尽所能,办好这件差事,不辜负皇上和大人的期望。”闵峰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
胡茂深点了点头,虽然闵峰与顾诚玉那个面嫩心黑,老成世故的没法比,但也算有些胆魄了。
“你巡视了应南府之后,便带了工部的官员立刻赶往长天府。察看长天府没被冲垮的江堤到底是否有问题,此事等回了京城,皇上必然会过问。”
胡茂深知道闵峰资历尚浅,唯恐闵峰办不好差事,最后还得连累他,因此稍稍提点了几句。
“那长天府的江堤这便随他去了?要是再次崩塌又该如何?”
闵峰想起长天府还有没被淹没的村子,若是再次发生坍塌,那剩下的百姓岂非又要死于江水之中?
“不随他去又能如何?塌了这么多,就是现在加派人手去重建都不成了。本官会尽快安排剩下的百姓撤离,其他的暂时也顾不得了!”
胡茂深一想,要做的事太多。他看了眼外头的太色,发现已经时至傍晚。
这几日日夜兼程,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了。可他现在心里格外焦虑,就怕发生什么不可挽回之事。
他们还在路上时,长天府决堤,死伤的百姓可说与他们无关。
但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应南府,按理说,应该尽快赶赴长天府主持大局。
这么一想,他就坐不住了。因此,他站起身道:“本官现在就出发前往长天府,在天黑之前,应该还能赶到。”
“大人,您刚才说帮下官引荐应南府知府大人……”闵峰急切地说道。
胡茂深心中已有不耐,闵峰作为巡江御史,自然有随身携带的御史令牌。
只要令牌一出,难道李太行还敢有异议不成?
“也罢!本官与李太行当年是同窗,这就手书一封,你将信交给他。他看在本官的面子上,应该会为你安排妥当。”
胡茂深叹了口气,要是顾诚玉在,哪里还用这么麻烦?
可偏偏皇上却指了闵峰这个愣头青来办事,不但事事要他拿主意,还得将路子给他铺好,这不是添乱吗?
也不知这闵峰巡视江堤一事能不能办妥当,闵峰能斗得过那些地方官员吗?
胡茂深摇了摇头,觉得闵峰不太靠得住。
可他随即又想到闵峰身边的一名随从,此人正是夏清府上的一位幕僚,据说本事了得。
既然夏清已经为闵峰安排妥当,那他索性也就撒开手不管了。
“姑娘!咱们姑爷升迁了!”青黛欢快的声音由远及近,惹得正在绣帕子的姚梦娴皱了皱眉。
“青黛,姑娘还云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