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梦娴跟着掌柜的上楼,往最里头的雅间走去。
这茶楼应该是新开的,听着外头的戏曲,姚梦娴倒是觉得这做法有些新鲜。
不同于外头的喧闹,这里有些安静。
“到了!姑娘您请进,请恕小人失陪了。”
掌柜的将人带到,期间连抬眼看姚梦娴一眼都不敢。恭敬地说了声,转身就离去了。
正待姚梦娴要敲门,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待姚梦娴定睛一看,这开门的人不是茗砚是谁?
“姑娘快请进!”茗砚笑了笑,恭身行了一礼,而后身子朝一侧让开。
姚梦娴原本还有些忐忑,可看见茗砚时,心中终于安定了下来。
茗砚是顾诚玉的贴身随从,他在这里,那里头的就一定是顾诚玉了。
姚梦娴没有犹豫,带着莲心直接进了雅间。果然,坐在桌前喝茶的人儿不正是顾诚玉吗?
一身粉紫如意缎绣五彩祥云的立领盘扣右衽长袍,领口和抬起的袖口上都绣着玄色的流云纹滚边。
一头乌黑光亮的发用镶着红玛瑙的鎏金冠固定,这一身的色儿是如此绚丽,更显得少年郎唇红齿白。
如此明艳的装扮,与少年清冷的气势对撞,却显得相得益彰。
不过姚梦娴有些奇怪,京城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十分寒冷了。
她好像每次见到顾大人时,顾大人穿得都十分单薄,难道他不冷吗?
顾诚玉抬头看向进来的两名女子,当前的一人头戴帷帽,将大半个身子都遮了个严严实实。
顾诚玉看见一旁站着的莲心,就知道这就是姚梦娴了。
“小女见过顾大人!”姚梦娴盈盈一拜,女子婉柔的嗓音还带着些许稚嫩。
“姑娘不必多礼!”顾诚玉站起身,回了一礼。
小姑娘比上次见到时高了一些,已经有了少女婀娜多姿的妍态。
因为屋内燃有炭盆,所以她直起身后,将外头罩着的织锦皮毛斗篷解下,交给了一旁的丫头莲心。
解下斗篷,这才露出了里头樱桃红绫豆青镶领印花短袄,下着豆绿色缎面百褶裙,裙摆边缘还绣了几枝傲然挺立的白梅。腰间挂着的深紫色系绳翡翠岫玉多宝禁步,在行动间微微有一丝晃动。
姚梦娴解下斗篷后,也没有犹豫,将头上的帷帽拿了下来。
顾诚玉打量了一眼,小姑娘确实长开了许多。
上一次见面他大致扫了一眼,那脸蛋还透着一股子稚气。两颊边还挂着一点婴儿肥,这次见却已是鹅蛋脸的轮廓了。
梳着个垂髫分肖髻,头上簪了一支羊脂色茉莉小簪。两鬓上边还插着红梅金丝镂空珠花和金镶黑曜石蜻蜓草虫头,小巧的粉色珍珠耳钉,称着白玉似的耳垂,显得小姑娘十分俏皮可爱。
要论容貌,姚梦娴确实算是无可挑剔,不过顾诚玉向来对女子的皮囊并不关注。
今儿是他第二次认真打量姚梦娴的容貌,因为这女子日后可能会成为自己的未婚妻。
他总要知道人家长什么样吧?不然见面不相识,岂不是闹了笑话?
第一次打量还是那次在船上遇到劫匪的时候,不过那时也没细看。且那时姚梦娴年纪小,与现在的容貌自然有些出入。
可能是因为单独面对外男,姚梦娴显得稍稍局促。
嫣红的嘴唇儿紧抿,水汪汪的杏眼看向了顾诚玉身前桌上的茶壶。
顾诚玉怕姚梦娴觉得尴尬,连忙出声道:“姚姑娘请坐,今儿冒昧请姚姑娘过来,是有事相商。对姑娘造成了不便,还请姑娘海涵。”
姚梦娴连忙摆手,“顾大人太客气了,小女若是没猜错,您相约正是因为小女的婚事吧?”
她也没客气,定了定心神,施施然坐在了顾诚玉的对面。
对于姚梦娴的开门见山,顾诚玉很满意。
茗砚上前为两人倒了茶后,就在门边上站定。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姚姑娘请饮茶,这茶叶乃是我从山上采的野茶。饮一口,保你口齿生香。”
顾诚玉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姚梦娴看了眼笑着的顾诚玉,见这人好似并不急切,索性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咦?姚梦娴讶异地看了顾诚玉一眼,“这茶确实是好茶!”
这茶她在外祖那里喝过,当时就觉得这茶香味经久不散,闻之神清气爽,唇齿留香,比那些名茶还要好得多。
之前她还问过外祖,这样的好茶是从哪里来的,后来才得知是顾诚玉孝敬的。
“姚姑娘,咱们也算是熟识了。如你所说,请你过来,自然是因为你的婚事。相信老师已经就此事与你商讨过,就是不知姚姑娘是个什么看法。”
站在门边的茗砚闻言掀了掀眼皮,他此时是震惊不已,姚姑娘的婚事为何要大人来过问?
茗砚突然想到昨儿大人从梁府回去之后,就心不在焉,难道大人要和姚姑娘结亲?
茗砚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