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过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婉一听,就有些急了,贤哥在同窗那儿听到的竟然是真的。她也知道小宝年纪不小了,去青楼受不住诱惑,看到那些好看的姑娘,会忍不住。
可那毕竟是青楼女子,小宝还未成婚,就带回来一个这样的女子,这让以后的弟妹如何自处?
还没成婚呢!就给日后的弟媳添堵,那可不成。更何况小宝年纪还小,要是被那女子笼络住,对正房冷淡,那不是要闹得家宅不宁?
更甚者,日久生情,要娶那女子为妻,那日后做了官,在同僚面前,还怎地抬得起头来?
“小宝啊!那姑娘,你喜欢?”她还以为顾诚玉刚才的话是为了敷衍她的,因此决定好好劝劝。
顾诚玉哭笑不得,“二姐,你怎么不信我说的话?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就肯定不是。我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若真有其事,我必然不会隐瞒。那姑娘也是个苦命人,与我也算有缘,你放心吧!过几日,我就会将人送走。”
顾诚玉对顾婉作了保证,顾婉也不好再揪着不放。再说,她也怕说多了,小宝还真就上心了。
不过,她心里打定主意日后一定要常来顾诚玉府中看着。一有什么不对的苗头,她就立刻将它掐灭。
顾诚玉坐着马车,准备去京城位于西郊的码头。马车缓缓向前驶进,眼看就要到码头了。
顾诚玉撩了帘子看向码头处,前方人声鼎沸,人流涌动,那抗包的汉子不停地往返码头,嘴上还喊着“借过!借过!”
人群中不乏有穿着绫罗绸缎之人,一见抗包的汉子过来,连忙拿帕子捂了口鼻,跳到了一边,就怕被他们撞上。一旁的掌柜忙着对那些汉子指手画脚,就怕货物不小心掉到了水里。
另外还有人和顾诚玉他们一样赶着马车,在码头上等人。顾诚玉昨儿就派了人来码头处守着了,刚收到消息,说是老师乘坐的船只马上就要到了,他连忙急匆匆地赶来。
师兄们这会儿都在官衙内办公,他相对来说,是最闲的了。
此时已经是春日了,春风处在身上一点也不冷,反而带着一些暖意。茗墨坐在马车的车辕上,正对着江面翘首以盼。而顾诚玉坐在车里,却有些昏昏欲睡。
没办法,春困秋乏,这会儿又没事做,早上很早就起来练字,还看了一个时辰的书,这会儿确实犯困了。
“咦?公子,你看,那是不是船只?”
茗墨惊喜的声音在顾诚玉的耳边响起,顾诚玉的睡意被瞬间惊醒。从马车上下了来,看向那江面上的移动的物体,确实是一只船,只是离码头不算近。
很有可能就是老师的船,顾诚玉整了整仪容,站在马车边等着。船只的速度并不慢,更何况还是顺风顺水,要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回到码头。
“咦?您是小三子的东家吧?”
顾诚玉盯着江面一会儿,船只还未靠近,他就有些百无聊赖了,于是对码头上穿梭又忙碌的人群感兴趣起来。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顾诚玉朝着右边看过去。
这是一位老者,看穿着就是一般的百姓家。一身蟹壳青的短打,虽是粗布,但也没什么补丁。不过,顾诚玉却觉得他有些眼熟。
再细细一看,可不就是那三年前,顾诚玉他们一起来京城,在码头险些被坑的那个车夫吗?最后自己还得了个得力的下属。
小三子如今在给顾诚玉管着一品斋的事,十分能干,也能吃苦耐劳。
他还打算再找些别的营生,让小三子跟着余瘫子再练练手。
老者看着顾诚玉,还以为贵人不记得他了,本也没指望人家能想起他。如今小三子可是过上好日子了,不过还常常接济他和老婆子,常跟他说他东家是个好人。
“原来是老伯?三年未见,老伯的身体可还硬朗?”顾诚玉想起了老者,这才细细打量了他一番。
这一看却觉得老伯比三年前看着苍老了许多,额头上的皱纹添了好几道。
还有头上的银发夹杂着缕缕黑丝,显得面容更苍老了。
才过三年,整个人看着颓废了许多。
顾诚玉有些纳闷,就算年纪大了,生活困苦,人会苍老得快,可这也太快了吧?
顾诚玉觉得,可能是家里遭逢巨变了。不过,那都是别人的事,他也不好多问。
老者苦笑一番,“小老儿家逢巨变,如今只剩下和老婆子相依为命,每天都是得过且过了。”
说完,他佝偻的身子更弯了几分。
顾诚玉不知道他家发生了什么事,也只好挑了两句安慰一番。
“老伯,人活着总要向前看的,您看开点,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顾诚玉一说完,那老者却突然抹起了眼泪,“看不开啊!怎能看得开?我儿一家五口,都命丧黄泉,我活着还不如去了。”
他也是舍不得老婆子,不然早就不想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几口人都死了。